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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视线往下一挪,像是被什麽烫到似的立即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有些犹豫般开口:“那个,殿下叫我来是……?”
谢告禪睨了眼新来的太医,反手握住谢念手腕,指尖在腕骨上轻点两下:“给他看。”
小太医刚来太医院,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只能照着谢告禪说的做。
他走到床榻前,放下药匣子,搭上那节白皙贴骨的手腕,仔细把脉。
片刻后,小太医抬起头,朝着谢告禪毕恭毕敬行礼:“禀殿下,五皇子并无大碍,只是哮疾难愈,加上先前服用了不当的汤药,此后需得慢慢调理,才能将身体的亏空补上。”
谢念收回手,唇线微抿,不说话。
谢告禪略一颔首,语气淡淡:“以后由你专责五皇子的调养事宜,有什麽事,向孤禀报即可。”
“呦,这儿好热闹啊。”
不属于殿內任何一个人的声音突兀响起,随即殿外传来错落不一的脚步声。十几人浩浩荡荡堵在门口,谢昊明身着绛紫交领长袍,头顶直角幞头,像个大公鸡似的耀武扬威,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头,见着谢念时眼前一亮:“我说呢,原来躲在这儿了。”
谢念没动,过于宽大的衣袍将他全身遮得严严实实,他只是垂眼道:“四哥。”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像是不管发生什麽事都无法动摇他。谢昊明刚想发火,眼角一斜,瞥见了自他进来一直没说过话的谢告禪。
谢昊明嘴角一抽,纠结半晌后,不情不愿地对着谢告禪行礼:“臣弟眼拙,不曾看见二哥在此,二哥恕罪。”
“你来干什麽?”谢告禪反问道。
“这个嘛……”谢昊明清清嗓子,昂起骄傲的头颅,朝着后方拍了拍手,“自然是来替父皇传口谕的。”
清脆拍手声落下,立即便有太监上前一步,拖着尖细的嗓音宣告众人:“陛下有旨,谢念出言不逊,虽无下蛊害人之实,但言有召祸,不得不罚,特令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谢昊明咧开嘴角,颇为得意地看向谢念:“这下你还有什麽话好说?”
谢告禪指尖篤篤地,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谢昊明,半晌才开口:“父皇是这麽说的吗?”
谢昊明没敢回看谢告禪,只是默默将脊背挺得更直了些,理不直气也壮道:“二哥,我知道你一向看不惯我,只是我再怎麽混账,也干不出来编造父皇口谕这种事。你若不信,大可以找父皇去问。”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谢念大脑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谢告禪眉头紧皱,指尖敲击桌面的频率变得不耐烦起来,一直隐没在阴影裏的侍卫突然大着胆子走近一步,对着谢告禪低声道:“殿下,我们如今刚回宫,势孤力薄,不宜和皇上起正面冲突……”
见胜利的天平缓缓倾斜,谢昊明一不做二不休,对着身后的太监急声催促:“还不快把谢念抓过来!?”
太监极有眼力见,谢告禪不发话,就权当自己是个聋子,不管谢昊明在他耳边说什麽,全都当做耳旁风,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你们要抗旨吗!”谢昊明恨恨咬牙,对着身后乌泱泱一群人大喊道。
“谢昊明。”谢告禪凉凉开口,“这是东宫。”
谢昊明立即噤声,面色隐隐透出愤懑。
“我跟你走。”
谢念终于出声。
高热退去,他面色重新恢复成长久以来的苍白色调,乌黑柔软如绸缎的长发散落在肩前,整个人静静跪坐在床榻上。不知为何,谢告禪莫名想起边疆有人供奉给他的月白色琉璃花。
谢念并未注意到谢告禪看他的眼神。
他费力起身,避过太医好意的搀扶,掀起眼睫,看向谢昊明:“四哥,父皇可还有说什麽別的?”
谢昊明脸色变幻几次,最后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算你走运。父皇宽宥,只让你禁闭思过,若你还有別的谋算……就不只是禁闭的事儿了!”
“那便好。”谢念轻声道。
他轻巧绕过乌泱泱的人群,过于宽松的衣袍层层堆叠,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埋没其中,谢念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慢吞吞地朝着自己寝殿的方向走去。
身影逐渐在众人的注视下缩成一个黑点,谢昊明这才后知后觉,拔腿就要去追!
“谢昊明。”
脚步急急剎停,谢昊明不情不愿地扭头:“二哥还有什麽事要嘱咐?”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谢告禪的脸刚好隐没在阴影当中。
他指尖不急不缓地敲击桌面,半晌才开口:“孤让你走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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