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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人相依
两人回到住处时,天已彻底黑透了。
躺下后,艾玙慢慢匀着呼吸,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今夜的邬祉睡得格外快,明明没觉得多困,可一躺下,挨着艾玙,眼皮就重得掀不开,仿佛被什麽轻轻一推,便跌入了安稳的梦乡,快得像陡然失了意识。
邬祉每次入了这梦,都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麽也挣不出去。
上回是艾玙把他拉了出来,更早以前,就只能熬到天亮。
草庐山下的镇子土地庙裏,地上铺满了铜镜。
方的、圆的、缺了角的,镜面蒙着层灰,偏又亮得扎眼,照得人心裏发慌。
墙角供着尊泥塑神像,早被常年的香火熏得乌黑。
神像前的长案上,那面最大的铜镜正对着邬祉,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可他盯着看了片刻,才惊觉镜中人竟没眨眼。
而现实裏,他的眼皮正在疯狂地颤抖。
为什麽会有这些铜镜?
他分明记得,这土地庙裏从来没有过铜镜。
邬祉心头一紧,想往后退,脚却踢到了一面落地镜。
镜面裏映出个穿月白长衫的男子,背对着他,身姿清瘦。
邬祉猛地回头,可身后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风从门缝钻进来,带着土腥味,吹得满地铜镜都轻轻晃了晃,镜面裏的光也跟着颤。
他这才发现,每面镜子裏都浮着个影子。
有的歪着头,脖颈拧得诡异,有的踮着脚,脚跟离地半寸,却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正是他背后那面铜镜。
而那面镜中,他自己的肩膀后面,正有一只手,近乎透明的指尖,缓缓地伸了出来。
那只手猛地发力一推,邬祉猝不及防被推出门外。
他心头一震,下一秒便猛地回头,庙门却已死死合上。
他不管不顾地抬脚去踹,门板看着单薄,可只是微微抖了抖,纹丝不动。
“艾玙!艾玙!是不是你?你还在裏面吗?”
邬祉急声喊着,声音撞在门板上,弹回来时带着空落落的回响。
这时,脚下的土地突然消失,邬祉仅觉一阵失重,直直坠了下去,“噗通”一声掉进水裏。
他奋力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睁眼望去。
月亮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悬在天上,亮得有些灼眼,把黑夜烧出一片通透的白。
邬祉漂在水裏,四周全是水的褶皱,月亮的亮压在头顶,沉甸甸的,带着水的寒气往下坠。
没有岸,没有石头,连一根能抓住的水草都没有,只有月亮那片冰亮悬着,像块悬在喉头的冰,亮得让人发慌,凉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伸手去够,抓到的只有满手的水,和水裏碎成一片一片的、凉森森的月光。
邬祉凝目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漂着个小黑点,孤零零的,和他一样在这片陌生水域裏浮沉,脚下不着半分实处。
手脚早已冻得冰凉,一股闷痛堵在胸口,压着喉头,疼劲儿往骨头缝裏渗。
他咬着牙游过去,在几步外停住,哑声喊:“艾玙?”
那人缓缓回头,脸上戴着个木质面具,干燥得没有一丝水痕,五官全然看不清。
可邬祉心裏已经有了答案,那身形,那气息,错不了。
忽然有东西蒙住了他的眼睛,周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听见水声渐近,知道那人正往这边游,却没有动,只是静静浮着。
对方游游停停,靠近些,顿了顿,又继续往前,水花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邬祉依旧一动不动,直到感觉到有什麽东西轻轻抵住了他的唇。
应该是根食指,浸着点微凉的木气,在唇上犹豫着,似是想探进来,又迟迟没动作。
邬祉有些发闷,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迟疑。
他明明就乖乖地待着,一动不动地等着,任对方处置。
邬祉恨不能立刻就含住那根指腹纤细柔软的手指。
那人用指腹在他唇边轻轻蹭了蹭,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邬祉精准地扣住对方后颈,将人往自己身前带。
水声轻缓地漫过两人,那人伸手撑在邬祉胸前,显然是不想再靠近。
可邬祉装作没察觉,直到两人贴得再无半分空隙,他扣在后颈的手一下下捏着,另一只手则顺势往上探。
许是两人浑身湿透的缘故,对方似乎变得格外敏感,忍不住动了动,想拦住那只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大手。
手抚上对方脸颊时,那木质面具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邬祉低头,先在对方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对方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手在水面上拍得“哗啦”响,一个劲地想推开邬祉。
邬祉却起了点坏心思,猛地在对方下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间溢开。
紧接着,怀裏的人消失了,环在周身的水也一并退去。
脚底触到了坚实的依托,邬祉抬手扯下蒙眼的东西,那是条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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