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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海上,情况却生了变。
商船老板说是急着去宣州送货,非要把游岑极等人一同直接带去宣州。
两方为此生了争执,陆从南远远就听见商船老板大声嚷道:“你们要去贏州,从宣州过去更近。”
游岑极却摇头:“对此我有所听闻,宣州到贏州的路途土匪众多,我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怕是没法平安到达贏州。”
商船老板不耐烦地一摆手:“我只负责送到宣州,之后的事別找我,不想去就自己下船。”
茫茫大海上,游岑极他们又能往哪儿去?这是要逼迫他们不得不去宣州。
陆从南本不想多管闲事,急着要去见雁萧关,可听到“贏州”二字,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正巧撞上游岑极投来的目光。
他虽不认识游岑极,游岑极却一眼认出他是雁萧关身边的人。
就这样,陆从南才把这群人一同带到了元州,至于游岑极究竟为何大老远赶来,到底所为何事,陆从南心裏也正犯嘀咕呢。
在船上时,他满心想的都是雁萧关在元州是否安好,虽随口问过游岑极的来意,却被对方含糊带过,便也没再深究。
此刻也只能将他们相遇的经过原原本本禀明,又道:“本该昨日就到的,可下船时,游博士带来的人裏有几位染了病,实在走不动路,我便将他们安顿在港口客栈,寻了大夫诊治,只先带游博士和能赶路的人赶了过来。”
雁萧关闻言,转头看向游骥:“別急,先待游博士缓过神。”
游骥攥紧的拳头松了松,躬身应道:“是,王爷。”
游岑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裏,他深知儿子的性子,游骥能对雁萧关如此恭敬顺从,显然是打心底信服,再看雁萧关对游骥的态度,便知这孩子已成为雁萧关信重的臂膀。
游岑极眼角皱纹松了松,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神色凝重:“还请王爷知晓,此番我们一行欲去贏州,是实在无路可去,才想着投奔王爷。”
此言一出,厅內众人皆是一惊。
黛谐贤更是忍不住往前探身:“何故如此?游博士身为国子监博士,除祭酒外,便是国子监最举足轻重之人,且博士文采斐然,博古通今,门下弟子遍布天下,游家虽非天都顶级望族,却也是中江云州的名门,怎会落到无处可去的境地?”
游岑极沉默许久才长嘆一声:“黛大人离天都日久,不知天都去年已是风起云涌。”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黛大人离开天都后不久,原本中风卧床的宣毕渊,不知经哪位大夫妙手回春,病情已大为好转。”
说到此处,游岑极端起茶盏的手微微发颤:“宣毕渊到底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门下门徒众多,不多时便也回了朝中,一开始他并未有何异状,可没过多久他便动作频频,与朝中几股势力暗中勾结,羽翼更丰。”
“起初不过是对陛下的政令多方拖延,到后来竟公然在朝堂上打压异己,但凡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大臣,不是被构陷弹劾,就是明升暗降调离中枢。”游岑极眉头深皱,“现今朝堂上,宣毕渊几乎与太子呈鼎立之势,陛下虽有制衡之心,奈何宣毕渊党羽遍布全朝,连御史台都被渗透,陛下纵有雷霆手段,也难在短时间內扭转局势。”
雁萧关神色凝重,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太子那边如何?难道坐视宣毕渊做大?”
游岑极放下茶盏,摇头嘆道:“太子本就生性仁厚,又忌惮宣毕渊背后势力牵扯,只能暂且隐忍,更棘手的是,军中也有部分将领倒向宣毕渊,边塞调防、粮草调配都开始出现异动,长此以往,朝堂內外怕是要生大乱。”
说到此处,游岑极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才继续道:“本还尚可维持平静,可在此次朝堂选官之时,陛下却将选官大任尽皆交给了宣毕渊。”
“怎麽会?”黛谐贤猛地起身,手中茶盏险些打翻,“朝中选官向来慎之又慎,歷来操持此事者皆是陛下心腹,要知道经主官选拔的官员,皆成其门生,日后自然结为一党,如今宣毕渊与太子势同水火,陛下缘何将此等重任委于他手?”
游岑极苦笑一声,抚须长嘆:“圣意难测,谁也不知陛下作何考量。”
他神色凝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自那之后,宣毕渊行事愈发肆意,选官向来重‘门第、才学、德行’,然此番他所选之人,全然不顾成例,既不论家世门第,亦不察真才实学,唯以亲疏为标准。”
“本该是国子监翘楚的学子,皆被摒弃门外,反倒是与宣毕渊有瓜葛之人,哪怕腹內草莽,皆得‘上上’评语,平步青云。而与太子交好的贤才,或是出身寒门的饱学之士,纵使文章锦绣,德行高洁,也一概落选。”
游岑极话音未落,厅內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惊怒之声。
“结果一出,国子监上下群情激愤,数十位博士率学子当街拦下宣毕渊的车马,欲讨个公道,可他竟早有准备,当场命人将人全数下狱。”游岑极早已怒过,此时只平静道,“几日过后,闹事之人被扣上当街行凶,冲撞大员的罪名,不日便要处斩,太子心急如焚,奔波十数日在朝堂上下周旋,才将斩刑改为流放。“
游岑极回忆起流放那日,太子亲自送他们一行人至城门外,目送车队消失在官道尽头才回转。
他本以为一行人会被押解至苦寒的陇西边城,谁知刚行两日,夜色之中突然出现一队轻骑,为首之人掀开斗笠,竟是乔装而来的太子。
太子将他们引至隐秘渡口,安排上船:“此去元州投奔五弟,方能保你们周全。”
说到此处,游岑极目光灼灼看向黛谐贤:“对了,与太子同来的,还有一位女子。”
黛谐贤正为学子们的遭遇揪心,被这目光一扫,心头猛地一跳,犹豫着问:“这女子……”
游岑极颔首:“正是黛大人二房女儿,黛莺和。”
“黛莺和?”陆从南、黛谐贤三人异口同声惊呼。
游岑极见两人反应激烈,只当他们是疑惑黛莺和为何会参与其中,毕竟黛莺和的身份贵重,乃是黛府二房嫡女,年岁还小,即使是他,到此时亦未知此间缘故。
却不知这声惊呼背后,藏着只有区区几人知晓的隐秘。
“正是,此番太子言说要将我们送来元州投奔王爷,便是出自黛家女儿的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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