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幕 真正的骑士(十三)  鲜血刻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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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出现,叫君士坦丁堡街道上本就四处充斥着的外国人愈发常见。

    “你更喜欢战车比赛还是骑士竞技?”奥列格抱着手臂,瞧场上刨沙的工人们。他们正将场上的粗沙换为细沙。“要我说,还是战车比赛更有看头些。坐在观众席上,一眼就能瞧见是谁领先,是谁追赶。”

    “那不公平。”亚科夫正细细地读手上的赛制单,“战车比赛,赛的是谁有更多的钱买到更好的马与车,而不是谁的本领更高强。”

    “可骑士竞技不也是比拼谁的马更壮,谁的骑枪更锋利,谁的盔甲更结实吗?”奥列格耸耸肩,“这又能公平到哪裏去。”

    “至少骑士竞技更看个人本领。”

    “照你这样说,人打从娘胎生下来体格就不一样,这又算不算个人本领?”奥列格撞了他一下,“你怎麽老是介意这种事?比赛罢了,观众哪在乎公平不公平,只要好看便是。就算有些争议,也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谈的玩意。”

    “你自己不参赛才说得出这种话。”亚科夫抬眼瞥他。

    “唉,说得好像你真是个贫苦骑士,带着弱马破甲来参赛似的。你不该庆幸尤比乌斯大人能给你买来最好的装备,叫你事先胜于滥竽充数的选手吗?”奥列格咧着嘴笑,“什麽时候让我看看你的新盔甲?”

    “…铁匠还干着活呢。”亚科夫面露烦躁。他忽然谨慎地转念,“你有告诉其他人我要参赛的事吗?”

    “拜托,我又不是傻子。”奥列格面露苦相,“我要是给你找麻烦,尤比乌斯大人会很生气的。”

    他生气又不能把你怎样,亚科夫不屑地想,不过这算是个让血奴安心的回答。“回训练场,继续陪我训练。”他拍了拍身边达乌德的背,叫侍从为自己备马。

    “你根本就是想找借口揍我一顿。”奥列格嘆着气拎起斧头,跟在他身后。

    他们回到骑士团的训练场。那与大竞技场实在没什麽可比之处,又小又窄。亚科夫苦于在马上端着骑枪戳那小小的转动靶子,他讨厌这训练——这东西除了观赏着好看,实在没什麽实战价值。要知道骑在马上巡回射箭才是杀伤敌军最有效的方法,可比武时偏偏不许射箭。

    他练了几圈,见马累了又下马来练剑。等到奥列格也陪他练得倦了,又让达乌德为他架起木头假人。亚科夫扎着马步,调整手势,均匀呼吸。不开刃的钢剑剑柄磨着他手心上的茧子,叫它们一遍遍掉皮出血又结痂。直至金角湾的海鸥啼叫也变得懒惰起来——亚科夫抬起头,擦拭汗水。他这才发现天色已暗,紫金色的晚霞飘飘荡荡,遮遮掩掩,叫他已看不清训练场上密布的座位。

    那的角落裏安静地坐着一个人,用缠头巾和面纱层层包裹着自己的头发与脸,躲在阴影下,热切地注视着他。日暮的太阳逐渐隐去,那人直奔他而来。

    亚科夫用剑柄敲达乌德的鞋底,唤醒这不知何时睡着的年轻侍从,催促他离开。“你什麽时候来的?”血奴扶着矮墙爬上观众席,掌心在那留下一抹血跡。“白天別随便出门!”

    “我就在这坐着,也晒不到太阳。”尤比摘下面纱,弯弯的眼睛笑着瞧他。“我想和你聊聊。”

    二人在夜晚的训练场坐下。四下静谧无人,只时不时响起风扬起尘土的萧瑟声音。

    “你为这事努力极了。”尤比牵起他的手,抚摸他茧子上伤口的边缘。

    “这是我的主意。”亚科夫感到掌心裏冰冰凉凉地发痒。“胜负全取决于我。”

    “…可你愿意去吗?你甘心吗,亚科夫?”尤比的手指停下动作,“如果你贏了,成果却是我的…你会因此恨我,觉得我坐享其成吗?”

    亚科夫震惊地发现自己竟从没想过这事。他转过脸,瞧见尤比正端详他的表情。骑士张着嘴,不知说什麽好。

    “…你的不就是我的?”亚科夫也震惊于自己竟有朝一日能自然而然说出这话。“本就是为了你,我才想出这主意。若不是为你,我做这事有何用?”

    “全为了我,没一点是为了你自己?”

    “…”亚科夫的喉咙像被什麽梗住似的钝痛。他的刻印像炭火一般燃烧起来。“…也不全是。”他想了又想,“荣誉、声望、观众的喝彩、对手的嫉妒。这就是我想要的。所有骑士都想要这个。人都想要这个。”

    “这麽说来,”尤比年轻又衰老地嘆息,“虚荣者反是最高尚的。”

    亚科夫不知道这算作对他的赞扬还是揶揄。“一切都需要我贏了才有。”他捏紧了拳头,关节咯嘣作响。“正如安比奇亚说的那般,胜利远比战利品来得珍贵。”

    尤比沉默着坐在他身边,动着嘴想说些什麽。

    “你这样爱我,为我打算。”吸血鬼极轻柔又缓慢地说话,声音像烟雾般飘渺。“是因为什麽?”

    爱?亚科夫不屑于,也羞于谈它。这字眼像把利剑般刺过来,想要击碎他的铠甲。“因为你母亲的刻印。”于是他无情地开口。

    话刚落音,血奴的心脏便刺痛起来。

    “亚科夫,我想你已经了解这事。”尤比盯着自己黑色的指甲瞧。“刻印是个因人而异的东西。就算母亲命令血奴去‘爱’我,他们也总有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方式来理解这命令。有些血奴照顾我,疼爱我,亲吻我;而有些血奴管控我,束缚我,杀害我。他们所有人都不觉得自己违背了命令,违背了刻印,不如说正是刻印如此深邃,才叫他们的爱如此深邃,以至于他们自己也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来。”

    亚科夫不知道尤比说这些话有何意图。一阵不妙的预感卷上他心头。

    “母亲从来没叫你爱我,可你依旧爱我…我想这是你自己萌生的情感,或是你自己这样理解母亲的命令,理解这刻印的含义。

    “我从不怀疑这个,亚科夫,我能从你的血中尝出这滋味。但我很想知道…你因为什麽爱我?若我有朝一日变了,你还会爱我吗?你会因为我变成你所不喜欢的模样,恨不得杀死我吗?”

    “这世间从来没有人的关系毫无前提。”亚科夫斩钉截铁地开口,“若你变了,变成一个害人为乐的混蛋,变成像安比奇亚、像巴图尔那样的混蛋;或是你变得疯了,神志不清,整日不和我说一句话,或尽说我听不懂的话,像你母亲那样神游天外。”他瞪着眼睛,“我怎麽可能还仍将你视作和现在一样的人?”

    尤比愣愣地抬起头,瞧那双冰冷纯粹的眼睛。他张着嘴,像是听到什麽晴天霹雳的消息一般。“…那要怎样才算作不一样?”

    “你自己觉得这问题的答案是什麽?”亚科夫质问他,“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你自己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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