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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身上的土,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风从山巅呼啸而过,扬起衣角。艾玙望着江砚舟那张没什麽波澜、却透着极致专注的脸,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底闪着狡黠的算计。

    再往前去,便是弟子们日常修炼的场地。

    邬祉曾被玄乙叮嘱过,让他在此处潜心修炼,莫要把心思放在玩闹上。他顺着路往前走,恰好从这处经过。

    艾玙被身旁的老树挡着,邬祉并未瞧见,只余光扫到师弟江砚舟站在那裏,也没多想,脚步未停,径直走了过去。

    江砚舟收回目光,刚转回头,就撞进艾玙直勾勾的视线裏。他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看向哪裏,只好微微低下了头。

    艾玙的皮肤很白,是那种细腻通透的白。

    那时江砚舟脑子裏一片空白,仿佛是被什麽牵引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片细腻。

    艾玙却以为他要动手,瞳孔一缩,想也没想就挥拳打了过去。

    江砚舟被打得很惨,身上的衣服碎得不成样子,好几处伤口渗出血来,染红了衣襟,看着触目惊心。

    玄乙看着眼前的景象,太阳xue突突直跳。

    江砚舟向来乖巧懂事,怎麽会突然和艾玙起了冲突?

    玄乙看着江砚舟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又瞥了眼站在一旁、脸上仍带着愠怒的艾玙,心裏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对艾玙太过纵容,才让这孩子越发没了顾忌?

    可没等玄乙开口问责,江砚舟捂着胳膊,结结巴巴地抢先道:“师、师尊,不怪他……是我、是我先动手的。”

    玄乙皱紧了眉:“你为什麽要先动手?”

    江砚舟抿紧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玄乙的质问卡在了喉咙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砚舟不愿再计较,更不想让艾玙为此为难,这件事便就此打住,不了了之。

    上次艾玙也动过手,打的是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孩子。

    幸好当时茶岫仙尊在场,看了他一眼,艾玙便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还伸出手,与那孩子握了握,算是言好。

    可跟着茶岫下山没几日,艾玙偷偷溜回山上。

    半夜摸到那孩子的住处,先在窗边学鬼叫把人吵醒,接着趁对方惊魂未定,一把将人拽了出来,径直拖到山门处,用绳子吊了整整一夜。

    茶岫后来听闻此事,心裏明镜似的。他也清楚,当初是那孩子先对艾玙动手动脚,没个分寸。

    但茶岫还是罚了艾玙,并非不知缘由,只是不愿看这孩子总凭着性子与人结怨,将来惹下更大的麻烦。他对艾玙的爱,就像山川对溪流,深沉又包容,纵知溪流淌过会冲刷岩石,却依旧甘愿为它敞开怀抱,护着它一路奔涌,只盼它走得更稳、更远。

    即便明知这份爱是对过往的亏欠,茶岫每次凝望艾玙的眉眼,那些压抑的悲痛还是会冲破防线,在眼底漾开,怎麽也掩不住。

    艾玙身上那半人半鬼的阴郁气,让他精致的眉眼添了几分凌厉,又藏着说不出的脆弱。他生得那般惹眼,被这副漂亮皮囊吸引来的人向来不少,可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伤人话语。

    艾玙那位师叔,便是其中最刻薄的一个。

    茶见山经常爱趁茶岫不在,对着才几岁的艾玙,翻来覆去地啐骂:“没人要的野孩子!你知道你娘是怎麽死的吗?大的小心眼、心狠手辣,养出的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艾玙追问:“我娘是怎麽死的?”

    茶见山立刻换上副阴阳怪气的腔调:“你娘可是神秘尊贵的山神之女,我要是敢说,早不就说了?”

    “你真不说?”艾玙皱着眉,语气裏带了点小孩子式的威胁。

    “这死孩子!”茶见山懒得再搭话,一脚就把艾玙踹了出去。

    艾玙跑去跟茶岫告状,自那以后,茶岫便很少再让他住在长鸣山。

    那时的艾玙不懂,以为师父也像爹娘一样不要他了。

    后来,无论师叔再说什麽,艾玙都咬着牙忍了。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把所有委屈都憋在心裏,眉眼间的杀气便又重了几分。

    “禪为境,易为智,法为矩,淡然对浮沉。学在己,德在身,志在胸,泰然经岁华。把宏大的感慨落回到人间烟火的本质,是非的虚妄,如同旁观者笑看世人困于表象。你是什麽样的人,自己清楚便足够了。”

    艾玙抬起头,眼神裏没什麽剧烈的情绪,只带着点少年人单纯的探究,语气平平地问:“那师父知道艾玙是怎样的人吗?”

    茶岫望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目光沉静,看不分明。

    艾玙顿了顿,又问,语气依旧没什麽起伏,仿佛是随口一提:“师父会陪艾玙一辈子吗?”

    空气安静了片刻,茶岫还是没说话。

    风吹过院裏,落了几片碎花瓣在艾玙发间,他没察觉,只是望着茶岫,眼裏那点淡淡的期待,慢慢淡了下去。

    艾玙道:“师父,艾玙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可以相伴共度余生的人。”

    茶岫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知道,我也是头一回带孩子。你是块玉,我跟你说过的,玉要浸在水裏才能养得温润。只是几年前,我试着把你放进水裏,差点没把你淹死。”

    艾玙听了,脸上没什麽波澜。他不记得有这回事了,那时他太小,小到遇见过谁、做过些什麽,都像被晨雾罩住的远山,模糊得连轮廓都抓不住。他安静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旧事。

    艾玙抬眼,平静道:“师父教导过,艾玙不会死。”

    茶岫望着艾玙,眼神沉了沉:“这不是教导,是你生来就带的特质,是上天给你的补偿。我不过是把这个事实告诉你罢了。”他声音轻了些,“再者说,你纵然不会死,却会疼,心也会痛。若是到了那步田地,心死,可比身死更难熬。”

    茶岫身为茶家族长,自小浸润在茶家祖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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