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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漫不经心,“可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邬祉。邬祉,我是死了吗?”
“你没有死,”邬祉的声音发紧,指尖在身侧蜷了蜷,“你只是之前太累,睡了一觉。”
艾玙挑了挑眉,从秋千上抬眼,自下而上地凝着他。
邬祉站得笔直。
“行。”他应得干脆,从秋千上起身时,藤绳还晃了两下,“那我睡了多久?”
“很多年了……具体多久,我记不清了。”
艾玙的眉峰皱了皱,明显透出点不耐烦,没再追问,只丢下句“我进去躺会”,便转身往內屋走。
他躺在裏屋的榻上,背对着门口。
邬祉在门口站了半晌,才轻手轻脚走进来,声音放得极柔:“你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榻上的人没回头,仅闷闷应了声:“随便弄一点就好。”
天刚蒙蒙亮时,艾玙的身影就开始变得透明。他站在窗前,晨雾漫过他的脚踝。
邬祉想抓住他的手,指尖却仅触到一片微凉的光。
“我得走了。”艾玙回头,“天亮见。”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就仿佛被风吹散的朝露,消失在渐亮的天光裏。
邬祉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掌心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转眼便冷了。
为什麽是这样?
邬祉在空荡的屋子裏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跌坐在堆满书卷的案几前。
他翻开《南华经》,目光扫过“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句子,又猛地合上,抓起《周易》,指尖划过“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却只觉得字裏行间全是艾玙消失时的光。
他想从书裏找到一个答案,一个能解释这忽来忽去的谜题。
那些泛黄的纸页被翻得哗啦作响,墨香混着灰尘扬起,可没有一句话能说清。
为什麽艾玙像晨雾一样来了又散,为什麽自己只能在原地望着空荡的窗,连一句完整的告別都抓不住。
为什麽?
邬祉猛地踹向身旁的书柜,紫檀木的架子应声而倒,摞在顶端的书卷哗啦啦砸落。
“为什麽——”他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墙面,墨汁溅在梁柱上,好似一道道狰狞的血痕,“为什麽就是不能在一起?!”
又一脚踹过去,另一个书柜跟着倾颓,竹简滚落一地,被他疯狂地踩着、碾着。
那些曾被他视若珍宝的典籍,此刻成了碍眼的东西,每一页记载的道理,每一句阐述的天命,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揪着自己的衣领,指节泛白,声音嘶哑:“为什麽他还是会走?为什麽?”
怒吼声撞在墙壁上,弹回来,变成更绝望的回音。
他在满地狼藉裏转圈,踢翻了桌椅,扯断了帐幔,直到喉咙发痛,眼裏涌上腥红,还在一遍遍嘶吼:“凭什麽……凭什麽要分开……”
最后,邬祉力竭地跪倒在碎书堆裏,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那句“为什麽”碎在齿间,变成压抑的呜咽,一点点沉进死寂裏。
邬祉的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那行关于缠命锁的字跡被墨跡浸染得有些模糊,旁边还有江砚舟誊写的语句。
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暗,指尖摩挲着“以吾之血,锁尔之命”那几个字,指腹被粗糙的纸页磨得发疼。
血尽、折寿、反噬……
书页上的暗红痕跡不知是干涸的墨跡还是別的什麽,沾在他指腹上,像朵永不凋谢的血花。
“九锁连环,生死不离……”
邬祉低声念着咒诀,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执念,比书页上的阴戾之气更甚。
邬祉的指尖停在折寿二字上,指腹因用力而泛白,但又在片刻后缓缓松开。
邬祉抬眼,瞳孔裏映着微光与书页上暗红痕跡的交叠,那抹疯狂的笑意敛去了几分,仅剩眼底深处翻涌的偏执在明灭。
他知道这阵法是饮鸩止渴,血尽之时或许能锁住艾玙的魂,却也意味着自己阳寿将尽,反噬的痛苦会加倍啃噬两人,可他反复摩挲着书页边缘那道被指甲掐出的痕。
“至少……能让他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他喃喃自语,指尖沾着的血花蹭在书页空白处,晕开一小团模糊的红。
理智像悬在刀尖上的丝线,一边是逆天而行的阴鸷诅咒,一边是求而不得的蚀骨执念,可当他想起艾玙仰头看他时眼尾那抹上挑的光,那点残存的理智便轰然碎裂,只剩用骨钉凿穿掌心时,才能勉强压下的、想要将人彻底锁进血肉裏的疯狂。
再次见面时,艾玙在这方天地停留了许久。
艾玙没说话。
两人就这麽站着,两两相望,谁都没先开口。
还是邬祉先打破沉默,他试探道:“宅院……修整好了。”
艾玙点头:“我在我那个世界遇到过你,按理说,他该有你的记忆才对。可他告诉我,关于现在的一切,他什麽都不知道。”
“这不难理解。你从将来来,到了现在,本就不会有两个你,你是唯一的。你能带着记忆,可我没有你那样的条件。”
“你想得倒透彻。”艾玙扬了扬下巴,语气裏听不出情绪。
邬祉扯了扯嘴角:“我也只能想些这些事情了。”他整个人透着股掩不住的疲惫,状态糟糕得明显。
艾玙看了他片刻,终是松了眉:“回去吧。”
邬祉应了声,率先转身带路,但走了两步又放慢脚步,等艾玙跟上来,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挨得很近,却一路无言。
一进院门,艾玙才发现哪裏是修整,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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