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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喻执也惋惜,也难过得夜裏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何尝不记得艾玙从前那副混不吝的模样。
可逝者已逝,日子总得往前看,邬祉偏要把自己困在过去,实在不该。
但他太清楚邬祉的性子,喻执也只能嘆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这条劝不动、也拉不回的路,终究只剩他一个人。
喻执还记得共看四季的约定,他带着三人夙愿前行,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已是十年。
花舞阁的琉璃台上,若芷足尖轻点,在一溜儿青瓷沿上旋身。
今日她已是头牌,裙摆扫过碗沿时带起细碎的响,正到精妙处,脚下一只瓷忽然“咔”地裂开细纹,她身子一倾,眼看就要坠向碎瓷堆,腕间却骤然多了一道微凉的力。
是那位在楼阁上好奇地往下望的公子,他不知何时跳下,雅袖素衣似流云舒卷,仅一伸手便稳稳托住她的腰。
若芷仰头,撞进一双黑得极正、没有丝毫杂色的眸子,像盛着未化的雪。
她喉头动了动,那句盘旋许久的好久不见终究没说出口,只弯了弯眼,浅浅笑了下。
公子松开手,转身离了花舞阁。
白衣走在喧闹的长街,如同一枝移自雪山的莲,周身像裹着层淡淡的冷雾,偏生眼尾微微上挑,勾出几分不经意的艳。
他到处望着,睫毛很长,垂落时投下浅影,可眼底盛着碎光,那是看见新奇事物时独有的亮,好似孩童发现藏在叶底的露珠,清凌凌的,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好奇。
明明是清冷出尘的模样,但这双眼睛活泛得很。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仿佛望着一场不该落进凡尘的雪,悄无声息,却让人挪不开眼。
公子行至街角,忽然驻足。
白袖垂落身侧,指尖微凝,他既已在花舞阁救下若芷,按说她的怨气该随那场意外的化解而消散,自己也该归位才是,为何还滞留在这全然陌生的人间?
眉峰微蹙间,他转身折返花舞阁。
三楼回廊寂静,他踏着木地板缓缓踱步,衣袂扫过雕花栏杆,留下浅淡的影。
“艾玙……”
一声极轻的呼唤,像风拂过耳畔。
公子脚步一顿,尚未回头,那声音便愈发清晰,一声比一声急切,带着近乎滚烫的篤定:“艾玙!艾玙!”
公子猛地转身,撞进一双盛满惊惶与狂喜的眼。
那人正朝着他狂奔而来,力道之大让他猝不及防,公子腰侧骤然一空,身体已不受控地向栏杆外倒去。
“艾玙!”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听见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断线风筝般跃出栏杆,紧紧抱住了他。
那人转身想护他周全,背脊撞上楼下的琉璃台,发出沉闷的响。
可怀抱的温度还未焐热艾玙的衣料,公子的身影便在那人臂弯裏化作无数光点,仿佛被风吹散的星子,瞬间湮灭在花舞阁的喧嚣裏。
仅留那人抱着空荡荡的衣袖,在满地碎裂的琉璃中,茫然地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麽,最终却只握住了一把冰冷的风。
过了几日。
艾玙叉着腰站在陌生的空地上,眉头拧成个结,语气裏满是不耐:“又来?”
上一秒他窝在床上睡得正好,睁眼就换了天地。
他忽然想起,上次好像也是这麽莫名其妙被拽来,还跟个谁从三楼摔了下去来着?
但脑子晕乎乎的,怎麽也记不清那张脸。
现在又来一只鬼飘飘悠悠跟在身后,说要一决高下。
它是鬼自己是人,这怎麽打?不公平。
他摆摆手想绕开,那鬼魂却嗖地飘到他面前,拦路的架势摆明了不依不饶。
“说了不打!”艾玙皱眉,转身就走。
可那鬼魂像块甩不掉的影子,他走快它飘快,他停下它也悬在半空晃悠,摆明了要阴魂不散地耗下去。
艾玙没辙,只能认命似的往前走,嘴裏嘟囔着:“真是倒了霉了……”
身后的鬼魂依旧沉默地跟着,烟火气裏的影子忽长忽短,倒像是跟他较上了劲。
鬼跟在艾玙身后,能清晰感受到周身那股阴冷的寒气正被一点点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鲜活的人气,暖融融地裹着魂体,竟让它有了几分实在的触感。
艾玙在前头走走停停,看见捏糖人的师傅转出只活灵活现的凤凰,立刻驻足鼓掌,眼裏闪着光,一声“哇”清脆得像碎玉,路过杂耍班子,又被吞火的绝技惊得瞪圆了眼,踮脚看得认真。
他一停,擦肩而过的路人便忍不住慢下脚步。
一群小孩举着点燃的烟花跑过,火星子溅在青砖上,留下点点亮痕。
艾玙回头时,正撞见那鬼立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每一步都踩得沉稳有力,脸上却没半分温度,像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有个孩子没看路,直直往它身上撞去,它也只是微蹙眉头,侧身让开,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多余。
见艾玙望着自己不动,鬼竟微微挑了下眉,开口问:“怎麽了?”
此时满城烟火正盛,人群摩肩接踵,沿街的花灯被风吹得摇曳生姿,红的、绿的、金的,映得半边天都亮了,喝彩声此起彼伏。
艾玙先移开视线,指尖随意往远处一指:“这裏……满城的花灯,好漂亮。”
“元城更漂亮,满城的繁花。”
刚说完,就有个醉汉摇摇晃晃想凑过来碰艾玙的肩,鬼手中的剑背“啪”地一声打开那只手,动作快得看不清,依旧没说话,唯眼神冷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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