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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觉。
邬祉无意识将艾玙往怀中带了带,发梢垂落扫过对方侧脸。艾玙蜷在他臂弯裏,连向来紧绷的指尖都放松地搭在对方衣襟上,全然不知危险正顺着床沿,一寸寸攀附而来。
艾玙尚在酣睡,腕间忽地触到一抹冰凉。
那只手像浸了寒潭水,却意外轻柔,只是缓缓晃了晃,并未强行惊扰他。
“邬祉,你別闹我。”
艾玙嘟囔着往热源处缩了缩。
身后人闻声非但没松手,反而长臂一揽将他箍得更紧,声音闷闷地带着委屈:“我没有。”
这话让两人瞬间清醒,四目相对的剎那,邬祉已如离弦之箭般挡在艾玙身前。
床榻边,那团无形的“东西”松开了手,诡异地静止在原地。
“这鬼看不见,艾玙,你……”
邬祉话音未落,艾玙已经探身向前,眸中泛起探究的光:“你是不是忘川?”
寂静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那“东西”竟缓缓点了点头,引得艾玙眸光一亮:“长得真好看……”
邬祉的手掌突然重重落在他腰侧,用力一拽将人拉回怀中,语气危险:“你说什麽?”
怎麽生气了?
艾玙目光游移:“嗯……我说这鬼不怕人。”
“哼,明明是人怕鬼才对。”邬祉轻嗤一声。
“真正的好鬼可不怕人,不过忘川应该不算鬼吧?”
“管它是人是鬼。”
艾玙半倾着身子,指尖在空气裏虚晃,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要触到忘川泛着青灰的额角。
就在他即将触及时,后腰传来一道有力的桎梏。
邬祉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搭在他腰间,骨节微微收紧,像是无形的锁鏈将他牢牢扣住。
艾玙下意识要往前挣,却被那人掌心透出的温度烫得一颤,耳后传来的呼吸扫过颈侧:“別碰。”
艾玙收回手,回到邬祉身边问忘川:“能听见我说话吗?”
忘川没有反应。
“邬祉,你怎麽看?”
邬祉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开视线盯着艾玙道:“生魂。”
“呃……”
忘川突然痛苦地低头,艾玙下意识伸手想去搀扶,却被邬祉一把抓住手腕。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忘川便在一阵若有若无的雾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麽意思?”
邬祉神色阴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估计是你身上沾了楚知渊的气息,他才现身的。”
“应该不是。我整日与你相处,身上到处都是你的味道,就连琥珀都沾染了你的气息。我看啊……”艾玙话还没说完,就被邬祉突然扑倒在床上。
邬祉将头埋进艾玙颈间,红着脸嘟囔着:“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我困死了,睡觉!”
“……好。”
他们之间是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情感,既有彼此相伴、相互熟悉后产生的亲密无间,又带着对对方独特状态的好奇与探究,在生活的琐碎日常裏滋生出依赖,又在无形之中互相影响、改变。
就比如琥珀。
雨仍在继续,缠缠绵绵,淅淅沥沥,未有半分停歇之意。
有时稀疏零落,却依旧丝丝入扣,将视线层层阻隔。
雨幕虽织得绵密,可眼前人立在廊下的身影却格外清晰。
月白襕衫被风掀起边角,头顶羊脂白玉冠端端正正压着墨发,整块羊脂玉打磨得毫无瑕疵,冠顶缀的东珠大如鸽卵,睫羽上凝着的水珠坠落在青石板上,竟比檐角漏下的雨珠还要清亮。
他抬眼时,眸中倒映着晃动的雨帘,却比任何晴日裏的天光都更分明,叫人忽然觉得,这满世界的朦胧水汽,原是为了衬得这人眉目间的清贵疏离,愈发通透了。
邬祉右手腕上,赤金发带缠绕两圈,缎面在腕间叠出圆润的弧纹。
金线与赤绸相交处并未收紧成死结,而是留出一道松垮的活扣,发带顺势又绕了两圈,勾勒出层层叠叠的立体纹路。
最后的收尾,发带两端相互交叠,斜斜绾了个精巧的蝴蝶扣,扣眼未完全收紧,似随时能顺着纹路抽离,却又被层层缠绕的缎面稳稳托住,既透着随意洒脱,又暗含系结者“想系紧又怕弄疼”的小心翼翼。
他抬手将艾玙往內圈带了带,沾了水汽的衣袂轻擦,同色绣纹在湿润的空气中闪烁。
“邬祉,你还是把琥珀栓起来吧。”
艾玙望着庭院裏圆滚滚的灵鸟,额角忍不住抽搐。
如今扬州逢梅雨,老槐树的枝桠间凝着水珠,新搭的鸟阁在雨裏浮着淡影。
自被艾玙放出以来,许是贪恋槐叶间漏下的细碎天光吧,这鸟儿独爱这棵老树。
邬祉便让人去寻些桐油木,再取半幅防水绢,在虬结的槐枝搭个小阁子,四角还悬些琉璃铃,省得雨水扰了它清净。
“为什麽?”
艾玙抬起手指,琥珀一上一下地飞来。
“琥珀都快被你养成绒球了。”艾玙掐着灵鸟蓬松羽翼下的赘肉,“况且,你如何知晓它专食草木精魄?寻常人根本参不透灵兽的进食习性。”
邬祉指尖掠过琥珀的尾羽,惊起一圈流光溢彩:“它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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