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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听不出什麽有价值的信息,温邱筠又一次朝叶琼看去。
这一次,乐声停止了。
温邱筠背过手,一支蜡烛向墙边倒去,下一刻,火苗燃起,顷刻窜出了几丈远,沿着四壁绕一圈,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火势便笼住了整个包厢。
尖叫声四起,最惊恐的还是那靠在墙边的小厮,却是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个小厮猛地拽住身边两位,把他们往前推了去,像是早有预兆似的。
人群先是往中间挤,混乱中,一只飞虫无声从一人袖间飞出。
有人倒下了。
“谭大人——”
谭崇山毫无预兆地倒下,叫身边人一下都不知所措起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官老爷们全身上下只有张嘴,喊叫之外別无其他。
而正这时,一小厮挤进人群,率先扛起了谭崇山的半边身子:
“这位老爷晕倒了,赶紧拿凳子去把门砸开!”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也顾不得形象,纷纷举起圆桌边的椅凳朝已经熊熊燃烧的大门掷去——逃出去。
要逃出去!
包厢大门被撞开,屋內人顷刻四散奔逃,冲进了碧亭轩的人堆裏。
扛着谭崇山的小厮把谭崇山交给向他奔来的家丁后,趁着一众远离火区的大人们还没缓过神来,亦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了人堆。
一系列事件只发生在几息间,快得包厢外的人才刚提起水桶,裏面的人便涌了出来。
当然,也快得叫屋外待命的暗卫没反应过来——
温邱筠在最初得知谭崇山一众准备在碧亭轩聚首时,便知道谭崇山一定不准备留无关人员的活口。
那他会怎麽做?
——毁尸灭跡。
最稳妥最不留痕跡的方法,温邱筠想,谭崇山一定会在灭了口后往包厢內放一把大火,等楼下人赶来救火扑灭,內裏已经踪跡全无了。
那麽温邱筠便遂了谭崇山的意,也烧一把大火——他们一定会要顶楼的包厢,那样方便守在屋顶的暗卫破窗行动,温邱筠只需大致估算好时间,在夜晚碧亭轩最热闹时候之前,提前往顶楼的包厢墙壁上泼几缸酒,火势便会在別人反应过来之前,以最快速笼罩住整个包厢。
在旁人看来平日裏惯常温驯的温邱筠,其实是个不计风险的狠人,他深知自己没有退路。
这时候屋顶待命行凶的暗卫会想什麽?他们一定会有短暂的迟疑——这和主人事先安排的不一样,他们尚未行动,甚至还没收到信号,为什麽大火已经烧起来了?
这迟疑是关键,虽短暂,已足够。
涌出屋子的无关人员会混进人堆裏,碧亭轩的人太多太多,除却歌女舞姬和小厮,还有京都城太多昼伏夜出的纨绔少爷们,谭崇山的人不可能干脆一把火烧了整个碧亭轩,遑论无差別袭击。
这场面没人控制得住,与他们最初设想掩人耳目的顶楼包厢意外着火相背而行。
更何况,他们能下命令的主子已经倒下了。
此前叶琼对温邱筠说,那飞虫是他夫君曾养制过的蛊虫,他们只需随便取点谭崇山平日在官府留下的痕跡,蛊虫便可精准无误地锁定那人,蛰住即刻倒下,事后不会发现痕跡。
那样,混乱中谭崇山身上的“证据”也就到手了。
这一场自顶楼而起的大火由于反应够快,再加上温邱筠与叶琼提前安插人手做好了准备,碧亭轩一众人群最终也只受到些微惊吓,没有造成伤亡。
火势慢慢消退了去,人群渐渐平稳下来,无人注意到混乱中悄然离开的一名乐师与小厮,亦无人注意到那在绝大多数人平息下来后依旧恐慌的人——
红石是方才顶楼包厢裏坐在谭崇山身旁的姑娘,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喘过气来,一个人蹲在角落,看着眼前忙忙碌碌收拾残局的人,她第一次看不清了——这个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个有穿不完的漂亮衣裳,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可以无忧无虑过完一生的……家。
老鸨是这麽告诉她的,红石也是这麽认为的,因她曾不止一次白日靠在雕花的窗台,见过那些衣不蔽体、痛苦乞求施舍的人。
为什麽这种事要让她遇到?!
红石在心裏嘶吼。
她本可以在这人造的温房裏没有痛苦与烦恼地走完一生,可现在……她还能活吗?
红石不禁又捏了捏手中攥紧的纸条,那是她跑出包厢时不知被谁塞在手裏的,上面写道:
今夜亥时,城南门临街药铺,有老者接应。
听了不该听的,事后那群人中一定有人记住你们的长相,想活着就赶紧跑,带上方才包厢的人。
良久,纸条湿透了,红石抬起头,眼眶泛着血红,眼泪告诉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罢,她要乞求,要痛苦,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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