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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冉“唰”地一下抽走了筷子,这下彻底化身成了一座石像。
他筷子举在半空,脸红脖子粗的,便听虞珵煞有介事地一点头:“唔,味道不错,你贿赂成功了。”
庄冉:“……”
石像从中间裂开,內裏是一个要泄了气的小人儿。
陡然失去保护层的小人儿往石缝裏缩了缩,在听到话音时微微低下了头,他不知为何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什麽啊。”
而虞珵:“……”
他直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然而还不待问出个所以然,虞珵却见那心软的小孩儿似乎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
只见庄冉把头微微抬起,鼻息嘆出一口气,他手裏的筷子有节奏地轻敲着碗底:“算了,今天不跟你计较。”
庄冉说完便迅速爬起了身,他溜出门外,像是躲着什麽。
而虞珵愣在原地,他看着庄冉这样子,不知为何心裏总也不是滋味。
转眼入夜,酒过三巡,月上柳梢。
小院的一伙人借着自家小孩儿的生辰难得放纵,闹腾上了天,醉的醉,倒的倒,耍酒疯的耍酒疯,有人抱着木桩嚎哭,有人对着姑娘认爹,有人吐自己满身被狗追着绕院跑圈,尽是一帮现眼的货色。
然而,也有另外——
庄冉在众人开始喝酒后便偷摸跑了出来,他一个人坐在街口茶楼前的石板路边,临河发起了呆。
凉风拂面,也不觉着冷,庄冉两腿晃荡着悬在了半空,脚底是微起波澜的河面,他的掌心虚握着撑在石板路面上,瞳孔倒映出了数不清的桥水人家。
虞珵便是散步半道看见的庄冉。
他被老爷子拉着拼了几轮酒后,有点缓不过劲来,趁人不注意便躲了出去,想着喘两口气。
于是虞珵便见到了庄冉一个人愣愣地坐在路边,少见地安静。
没有拽着人满街乱跑,没有嘴巴叽裏咕嚕说个不停,也没有像白日那样不知为何和人死较着劲,心裏老也不痛快。
这会儿庄冉只是安静地坐在路边,和往日都不一样。
虞珵没有惊扰庄冉,又一次无声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不过这回庄冉倒也没被吓到——他无意间一低头,其实早看到了那个在他身后驻足许久的影子。
静谧中,是庄冉先开了口,他直视着前方那令他有点恍惚了的河埠小镇:“你又迷路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虞珵听罢没作声。
良久,他才意有所指一般:
“……是啊,又迷路了。”
“……”
喜怒无常的秋夜直起一阵冽风,虞珵偏头时,却只见手边人随风荡起的乌丝,那墨色的长发盖满了他尚未经凡尘俗世的侧脸,叫人看不清神情。
虞珵便也随他一起抬头看向了天边月。
“所以,便让我在这儿躲会儿吧,”虞珵安慰庄自己,也安慰庄冉,他说着就从袖囊中取出了一个木盒,递给庄冉,“生辰快乐。”
庄冉一愣,耳根微微泛起了红,他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什麽都没准备呢。”
说着双手缓缓接过木盒打开,一枚冰晶雪花纹的白玉佩便横陈在了庄冉的眼前。
看着便价值不菲。
庄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盒子合起塞回了虞珵手中:“太贵重了。”
虞珵挑了挑眉:“拿着吧,我挑了一上午的。”
他又偏头看向庄冉:“适合你。”
“卢叔不会让收的。”
“所以我现在给你啊。”
“……”
虞珵的话让庄冉一时语塞,庄冉朝虞珵看了一会儿,末罢嘆了口气:
“算了,反正你也不缺这一斤半两。”
庄冉收下礼物的样子让虞珵笑了笑。
两人遂又沉默下来。
静夜裏,虞珵学着庄冉的样子盯着眼前河面,这夜的夜空格外清爽,硕大的秋月毫不吝啬地为凡间铺开一盏灯,于是湖面波光粼粼,倒映其中的两个身影便彻底融化在流灯中了。
虞珵不知为何,突然回想起了白日闲聊时红丫头对他说过的话。
那是他们初来江南时候的事,虞珵听得格外仔细,有关他的过去——
红丫头与虞珵道,好些年前,她和班子裏的其他姑娘因为一些原因从京都落入江南,老卢是救她们的贵人。
那时候,一个小老头儿带着些个姑娘小厮,从京都南下,给他们安置了住处,勉勉强强搭建的草台班子,是她们的藏身之所。
茶馆落成的那时候,他们一伙儿人的日子过得很拮据,也许是姑娘们无意识地给那段整日担惊受怕的岁月上了一道枷锁,如今想来,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然而唯对那年诡谲的天气印象深刻,还没入冬便飘起了阵阵的雪花,红丫头在路边捡到了一个孩子。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顶天十来岁,躺在死弄堂的窄脚裏,小脸苍白中透着反常的红,眼睛灰蒙蒙的,问他话也没有一点反应。
那孩子的样子让红丫头不禁晃了神,她不知想到了什麽,无论如何也走不开道了。
红丫头起初以为小孩儿是个又聋又瞎的残疾,走上前去缓缓触碰他的身体,却惊觉那大雪天裏滚烫的身体,小孩儿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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