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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爸爸好像认为去世的人不该值得留念。”

    洛旸反对一切与洛云舒有关的东西，书画展，书法……任何东西，至少当时洛宸羽是这麽理解的。

    “他说的就一定对吗？凭什麽，凭他比你早生了二十年？”魏才知切了一声，嗤笑道，“我看他根本不爱你妈妈。”

    洛宸羽正欲反驳，魏才知的话已经接着说了下去：“有人记得，就不算彻底消失。如果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不去记得她，思念她，那等时间过去，她存在过的痕跡就真的消失了。”

    “那，你想妈妈的时候，会做什麽……”洛宸羽鼻尖一酸，视线已然模糊。

    “我妈妈是大明星啊，想她我就看她演的电影，听她以前的语音，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魏才知骄傲道。

    “你妈妈竟然是明星吗？是谁啊？”

    “对啊，但她运气不是很好，被雪藏了。”魏才知笑起，狡黠而天真，“但是我存着她的每一部电视剧，每一部电影。有机会，我拿出来给你看啊。”

    “嗯，好啊。”

    洛宸羽终于对他笑了一次。

    那次闲聊的坦白之后，他们好像找到了共鸣，互诉衷肠，什麽话都说，像是冰天雪地裏抱团取暖的同类，相互温暖。不出所料，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

    某个晴天，育才教育机构门口。

    “有病。”魏才知将电话愤愤挂断。魏修德说一不二，把他扔到补习班，撒手不管了。

    这才是第一周，谁知道以后会怎麽样。魏才知抬脚揣开了路边的碎石块，恶狠狠骂了两句脏话。

    “魏才知？”

    身后，一道熟悉的少年声音响起。

    魏才知转过身去，就见到洛宸羽站在楼梯下。

    洛宸羽还穿着校服，双肩背着书包，说：“好巧啊，你也在这上补习班吗？”洛旸无暇照顾他，他从小学就在这个机构补习了。

    魏才知敛起了怒气，扯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洛宸羽已经走上了台阶，抬手拍了拍魏才知的肩膀，说：“在我面前，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魏才知嘆了口气，疲惫道：“我不喜欢上补习班。”

    “正常，没几个人爱上补习班。”洛宸羽拉着魏才知的手将他领了进去，“你在哪个教室呀，我知道，我带你去。”

    推开机构的厚重玻璃门，室內的冷气嗖得凉了一下。

    “宸羽，你来了呀。”机构前台的值班老师一眼就看到了他。

    “是啊。”洛宸羽礼貌着应答。

    这个学生的父亲经常不及时来接人，起初，他还借前台的座机给打电话。后来次数多了，下了课，没见着人，他就坐在一楼的窗边，安静地写作业，或者从那边书架上取本书下来看。

    机构最晚的课程结束是在八点，而这个孩子是六点结束，却有好多次都坐到他们下班关门。

    “要关门下班了哦。”值班老师对着那边说道。

    洛宸羽快步到前台，“老师，我借个电话打给爸爸问一下。”

    值班老师把机构的座机挪到他前面，问：“你爸爸怎麽总是来得这麽迟？”

    “他下班比较晚，会来接我的。”洛宸羽解释道。

    哪怕是不称职的父亲，也不好在孩子跟前说他父亲的坏话。

    值班老师静静看着他一下一下地按座机按键，把电话贴到耳畔，等着电话那头接通，不由想，这个年纪的学生大多调皮吵闹，青春有活力。他这麽懂事，让人省心，却乖得让人心疼……

    洛宸羽轻车熟路地到了电梯门口，按了电梯。

    “你也是下午的课吧。”洛宸羽看了下电梯上面显示的时间，“你是四点上课吗？”

    “嗯，数学。”魏才知不咸不淡地道。

    “我也上数学。”虽然已经在补习班上了大半学期，但他只对设施熟悉，对人却是陌生，好不容易遇上熟人，忍不住多说了些话，“不过我什麽课都上。本来之前是上到六点的，但我爸爸总是很晚接我，怕我等得没意思，这学期又给我多报了一节课，所以，我这学期要上到八点。”

    “你不累吗？”魏才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周末要上三节补习班还看着这麽高兴，傻啊，被人卖了都得替人数钱。

    洛宸羽耸了耸肩，如实回答：“还好吧。我不觉得累。”对他来说，至少补习班热闹，有事干就不会觉得孤独。

    “你这人真奇怪。”

    “有吗？”洛宸羽笑了笑。

    他们在四楼出电梯，在出口处的桌椅上坐着，等上课。

    魏才知学不进去，就静静地趴在桌上看洛宸羽。阳光透过玻璃窗，周围那块桌子发着耀眼的白金光芒，坐在对面的少年气质干净，魏才知看了许久。

    他的样子太美好了，像天使莅临人间，是那样的美好。

    -

    洛宸羽脾气总是特別的好，魏才知时常会产生惹他生气的冲动，可能是出于好奇的心思。他想知道，这样一个冷漠，对什麽是都像是漠不关心的淡人，生气起来会是什麽样。

    他们中学的体育课程相对开放，提供多样化给学生选择，其中就有羽毛球课程。

    “洛宸羽，我们一起选羽毛球吧。”

    他们成了球友，是搭档，对打了大半学期。到学期末了，体育也要考试，到了双打比赛的环节，洛宸羽按惯例去找魏才知。

    魏才知正和一个羽毛球打得很厉害的男生有说有笑，洛宸羽看了他一会儿，他这才斜睨过来，用随意道，“哦，他羽毛球打得好，我和他组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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