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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错杯
坐电梯下了负一层又是另一幅光景。
不远处的长桌铺着素雅的亚麻桌布, 上面摆满格式精致的茶点，散发着淡淡甜香的水晶糕，表面缀着桂花的芝士酪, 敲印出字画纹理的绿豆糕，还有核桃酥，杏仁片……
“两位贵客这边请。”身着新中式中山装的的茶点师指引他们落座。
徐雾终于看到了一个显眼的洗手间标识。
“我去个洗手间。”
“嗯。”洛宸羽点头。
负一层虽是以休闲饮食为主，墙上却挂了不少字画。
洛宸羽很喜欢甜口的吃食, 这边的茶点以清香为主，和江寧主打的软糯甜点略有差异。
他捧着着一小篮桂花芝士生酪，不紧不慢地在这层闲逛着。
“小友也知道爱书先生？”
闻言，洛宸羽看向来者, 答道：“知道。”
对方是个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 身形挺拔，穿着黑色的中山装, 衣襟上別着枚金竹叶状的胸针。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鉴定了无数文玩字画显得深邃沉稳，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小友你真有眼光, 这副《再临》，是女先生从家庭重回职场时所作, 我悄悄跟你说……我这幅可是真跡。”庄亦谐在洛宸羽附近放轻了声音说，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态，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夸张道，“现在这幅字的市价, 至少翻了三倍。”
洛宸羽笑着赞道：“老师慧眼识珠。”
“哈哈哈哈，那是。”庄亦谐负手而立，语气温和，言语间满是对自己眼光的自信, 对他的夸赞很是受用，“小友不如跟我来这边，小饮一杯？”
“我在等人。”洛宸羽婉言拒绝。
徐雾回来，看到不远处洛宸羽的背影，喊了他一声：“洛宸羽。”
“洛宸羽？”庄亦谐诧异地抬眸，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洛云舒是你母亲？”
“是。”
庄亦谐紧蹙的眉宇缓缓松开，像是在透过他看某位故友，喃喃道：“十多年了啊……我都快记不清她长什麽样了。”
“这麽一看，你和她很像。”
洛宸羽说话很有礼貌，不卑不亢地道：“我妈妈写给您的那本书，我读过，您买下了她的字画，又投资她的新事业，没想到今天能有幸见着您本人。”
“好好，好啊，那笔投资，她倒是带着我赚了不少。”庄亦谐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轻语长嘆，话语多是对过往的恋念，“好久没听到有人提她了……”
洛云舒写的书，每一本，每当空闲，洛宸羽就会反复翻出来重看。
他不由忆起，那本《吾友庄生》，光是章节提要……
「庄生偷尝我买的梨花酥，少了一块，我不说，他真以为我没发现。」
「庄生上导师的课都敢睡觉，庄生梦蝶，看来是美梦。」
「庄生带着我逃课，午后被导师抓住，害我被臭骂了一顿。」
「庄生好义气，我说，势必不让他做亏本生意。」
书的结尾是洛云舒的手写话：「庄生总自称天才，本书纪念我认识他的数年。赠予他，我的挚友，庄生。」
徐雾就在一旁，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黏在那幅展品上良久。直至洛宸羽拉住他的手腕，他才回神。
洛宸羽抬手，先声告別：“老师，我朋友回来了。我们先走了。”
“好啊，年轻人，逛得愉快。”庄亦谐祥和地笑着，与他们挥手。
待他们回到座位上，徐雾一手握拳，伸到洛宸羽跟前，状似话筒：“采访一下你，有个文学圈知名母亲是种什麽样的体验？”
洛宸羽轻笑一声：“没那麽夸张。”
“我百度搜了！你还想蒙我。”
“最后一篮，要不要吃？”洛宸羽特意留了个芝士酪。
徐雾笑着接过来，道：“你都给我留了。我还能不接吗？”
入口细腻绵密，桂花的清香带着一丝微苦，又恰到好处地与芝士的咸甜中和。
“逛展无不无聊？”洛宸羽问他。
徐雾轻轻“嗯？”了声，抬眼间和洛宸羽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
“我觉得没什麽意思，”洛宸羽淡淡地道，“去网吧吗？”
徐雾心说，不是，这不对吧，我印象裏你不是……难道又是刻板印象？
“翟佳鑫在群裏问了，你看一眼。”
徐雾带着疑惑从兜裏掏出手机，看了眼未读信息。
【翟：@XW，@L，@Sanran，你们下午有空没？想不想约一次无需理由说走就走的网吧之行？！】
【Sanran ：也，不是不行？】
徐雾简单地回了个字。
【XW：去。】
见洛宸羽没发消息，徐雾补了一条。
【XW：洛宸羽也去。】
出负一层展馆的时候，工作人员特意给他们递了东西，主办人给他们的伴手礼。
是两枚玉制的竹节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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