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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5 章

    天边渐渐下起小雨,滴打在竹叶上,很好听的声音,二人在亭中对饮,沈断只喝了一杯,但花无序听他说起这些,听一句喝一口,等沈断说完时,酒壶已经空了一半,他脸上染上一层薄红,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断。

    沈断垂下眼,把玩着空酒盏,轻轻地笑了一声,道:“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

    他酒量一般,酒品也不行,更不喜欢醉酒后那种迷糊的感觉,可他封王那几年,最常做的事就是在春寻楼的顶楼,吹着凉风,俯瞰全城,再喝得大醉,不省人事。

    大概雨下大了,带了些悲凉的意思,沈断又喝了几杯,就上了脸,他还想续上,却被花无序握住手腕,低声道:“你醉了。”然后夺过酒壶。

    沈断挣开他,抬起眼,轻笑道:“你也醉了。”他眼中有些水光,不知是因为喝醉了还是些別的,

    花无序笑了笑,掏出个小东西,塞到沈断手中,沈断皱了皱眉,想塞回去,却被他硬套上手指,沈断瞥了一眼,不是暗阁的那只。

    他低声道:“这指环,是我用全部家当换的。”

    他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些哑:“这真心,你要不要,我都给你。”然后提着酒,自顾自地走进雨中。

    他自幼被父母抛弃,在见不得光的暗阁长大,有人教他轻功、剑法、杀人、自杀,却无人教他如何对他人交付真心,他只能笨拙地学着花错杀的样子,傻傻地把最好的都留给沈断。

    花无序仰着头,喝了一大口酒,他酒量也不是很好,呛了几口,酒水混着雨水淋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毫不在意,转头朝沈断咧嘴笑了笑,然后走了几步,被石头绊了一脚,狼狈地摔倒在地。

    花无序就那麽躺在地上,身边还挺应景,有几朵野花。他半睁着眼,看着天,乌压压的黑云,大雨滂沱,他举起酒壶,将最后一点也饮尽,然后把酒壶一扔,突然觉得很可笑,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道:“沈断,下雨了!”

    雨点从天而降,打在他的脸上。

    好痛。

    他闭上眼,觉得好痛,摔得好痛。

    他迷茫得想,花无序,算什麽呢?先天就是命不好,打娘胎裏带了毒,连亲生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幸好有个花错杀带着他,可那家伙也是个短命的,如今又只剩他一人了。取这名时怎麽想的,怎麽不叫花弃呢,人人都弃他而去,连野鹤他们都是有些怕他的。

    正胡思乱想着,就被人拉了起来,或许说拉并不贴切,他几乎是被沈断拎了起来。

    他错愕地看向沈断,却在与他对上眼时又躲闪了一下。

    他在雨中大笑,狂饮,醉倒在乱花中,他想烂死在这,但沈断把他拉起来了。

    花无序拽住他的手腕,哑声道:“你坏事干太多了,所以鬼来找你付债了。”

    “沈断,摊上我,是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曾彷徨、迷茫,他曾远远地看着沈断,他伸出手,他想,他凭什麽去爱他?拿什麽去爱他?

    可此时,倾盆大雨,他不再踌躇,看着那双眼睛,好似突然有了底气。他恶毒地想,你沈断算什麽好东西呢,我偏要拉你下水,偏要你陪我去地狱。

    沈断眼中浸满雨水,若非那双眼如古中般平静无波,花无序几乎以为他哭了,他哑着声,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道:“你在干什麽?”

    花无序笑了笑,失神地看着他,道:“我干什麽?万蛊之首你也说是小伤小痛?你是为了救谁?……你从未与我说过。”

    白申那老东西,沈断哑然失笑道:“一个于我有恩的人,不过是为还这份恩情。”

    花无序逼问道:“什麽人,能让你寧愿丢了半条命也要救?”

    沈断松开他,淡然道:“那时,如果不救他,我也会死,不如以命换命,搏一搏。”他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不过半条命而已,整条命给你,你要吗?你敢要吗?”

    沈断看着花无序,突然没由来地想到,如果当时没在茶馆中遇到他,他会是什麽样?

    他会喝完那壶龙井,付了钱惬意地走出去,再四处打听万事楼的下落,帮她带到那句话,然后来神药谷,把那个刺青剜了,再从那老头那捞点,出谷后坐着小舟漂啊漂,如他所言那样行万裏路,看大好河山,看秀丽风光,再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他会学着种菜,学着钓鱼,学着做饭,过上悠闲的乡间生活,然后过一天算一天,等到毒发时,悄无声息地死去。他找的地方一定很偏僻,可能二三十年后才会有人走进那座深山,误入他的小屋,那时他已成白骨,也不算太狼狈。

    可偏偏,花无序无所顾忌地走进那回茶馆,又把他卷入那些是是非非。

    沈断猛地伸出手,拽住他的衣领,嗤笑道:“万蛊之首怎麽了?我照样活了十一年,花无序,你怜我?

    “我沈断此生穿过千金裘,骑过五花马,折过千金难求的笛子,在灾时施过粥,在皇城斩过奸邪,也杀过良臣,做过万人之上的定安王,也曾问鼎武林。世上多的是人长命百岁,谁人如我一般,站在那顶端,俯瞰过那高处的风景?你怜我?你凭什麽怜我?

    “你该怕我,该惧我,甚至恨我厌我,”他把花无序拉得更近,“可你偏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花无序,你干什麽来招惹我?”

    沈断手腕有些颤抖,眼中闪着冷光还有些说不明的情绪,波光流转,有什麽从他眼角滑落,花无序还以为是雨水,伸手替他抚去,却觉得指尖湿热。

    “沈断,別哭。”

    花无序失神地看了他许久,才哑声笑道:“我,以前遇到个算命的,说我,活不过三十岁。”

    沈断皱了皱眉,低声道:“哪个算命的?我去杀了他。”

    花无序失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短命鬼,凑合凑合过算了。”

    沈断愣了愣,正打算说什麽就被人堵住了嘴唇,那吻势来得很凶,似乎比雨势还大,可动作间又是轻柔的,小心翼翼地索求,沈断却倔着口气,与他在唇齿间较量起来,那股气又被花无序想回去,步步紧逼,他无路可退,只能靠在竹子上,任由唇齿间酒味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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