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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他想从谢虞这裏得到一个更为确定的答案：“好不好？”

    谢虞垂下眼睑，他坐的地方有些暗，今晚的月色也不好，月亮被云层挡住，透不进半点光，方敘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也猜不出来他在想什麽。

    “有。”谢虞深吸了口气，他声音哑得厉害，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是你，方敘白。”

    “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蓄在眼裏不肯落下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落到了方敘白的手背上。方敘白察觉到了手背上的湿润，一时间也怔住了。

    谢虞的眼泪不像是落在了他的手背，像是落在了他心裏，烫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松开手，想去拿纸给谢虞擦一擦。可松开手的那一秒，谢虞便反客为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睁开了眼，眼泪还在掉，那双明亮的眸子却极其倔强地看着方敘白：“你还没告诉我，是谁？”

    方敘白静默片刻，轻声哄他：“我去给你拿张纸擦擦眼泪好不好？”

    “不好。”谢虞闷声说着，他力气极大，为了防止方敘白逃跑，又攥住了他另一只手腕：“你必须告诉我。”

    方敘白在心裏嘆了口气，然后看向了谢虞，他声音轻柔却极其坚定：“是你。”

    “谢虞，我喜欢而不自知的那个人，也是你。”

    他说完便忍不住笑了：“好巧啊，你也喜欢我。”

    谢虞已经完全呆滞住了，只有眼泪还在往下落着，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手背抹掉了眼泪，他指着自己嘴角忍不住的上翘，却还是再三确认：“你喜欢的是我啊？”

    “是啊。”

    “真的是我啊？”谢虞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美得不知道成什麽样了：“方敘白，你再说几句好不好，我还想听。”

    方敘白：“……”

    “你好烦啊谢虞。”方敘白抽回了手，转过身去不理谢虞了：“我不喜欢你了，反正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

    “不行！”谢虞急了，他将方敘白转了回来：“你不能这样方敘白，你说了你喜欢我的！你不能不喜欢我。”

    方敘白忍下了想笑的冲动眼珠子一转，他忍不住逗起了谢虞：“那我要是真不喜欢你了怎麽办？”

    谢虞说不出来，他没办法将自己那些阴暗得见不得光的想法说给方敘白听，他只能委委屈屈地卖着惨：“我这一辈子只喜欢过你方敘白一个人，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可就真的没人要了，你不能这麽对我，呜呜呜我好惨啊呜呜呜呜。”

    方敘白：“……”

    他忍不住询问：“你一辈子只有二十二年？”

    谢虞：“……”

    他呜呜哭泣不依不挠：“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一辈子就只有二十二年了！”

    “好吵啊。”方敘白抱怨了一句，然后忍不住纠正他：“但我对你的喜欢是不确定，我还没有彻底认清对你的感情，即使这样，你也愿意？”

    “没关系呀。”谢虞忍不住跟他贴了贴：“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两年我都等了还怕几个月吗？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我只要你喜欢我。”

    方敘白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没出国会不会在两年前他们就能在一起了？越想越觉得难过，他干脆岔开了话题：“你知道为什麽我会发现吗？”

    谢虞摇了摇头，他顺着方敘白的话去问，声音夹得能把人夹死：“为什麽呀？”

    “因为你那天偷亲被我发现了。”方敘白平静放出一个大雷，他刻意抹去了贴吧发帖的事情，将锅扣在了自己的前队友身上：“然后我辗转想了一天，发现我对你的吻并不反感讨厌甚至还有些悸动，去向前队友请教了一下，他说我对你是喜欢而不自知，我又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来找你了，我想和你说清楚，想和你试试。”

    “那天你没睡着？！”

    谢虞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反应过来后又迅速压低，生怕将方敘白吵走，他甚至不敢去看方敘白，头低得死死的，整个人崩溃到声音都在发颤：“那你就不要说出来啊……你想杀了我吗方敘白。”

    方敘白缓慢地眨了眨眼，他没想到谢虞的反应竟然这麽大，幸好基地房间隔音很好，不然下一秒谢虞的房间就要迎来小乔经理的愤怒连拍了。

    “羞什麽？”他轻笑：“那天我本来就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趁着我喝醉表白，结果谁知道你玩偷亲这一套。你这一亲还提了进度，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谢虞依然在装着鸵鸟不愿见人，方敘白静了静，然后又问：“你想亲我吗？”

    谢虞一顿，他缓缓抬头视线落在了方敘白的唇上，他不争气地咽了咽唾沫，眼裏写着“想亲”两个字，但面上却有些挣扎，他有些犹豫：“刚在一起就亲嘴……不太好吧？”

    没说破之前，谢虞是什麽都敢做，但一旦说破后，他便有些畏手畏脚了起来。之前仗着方敘白不知道他是可劲的占着便宜，现在方敘白知道了他连搂搂抱抱都下意识的害羞了起来。

    这叫什麽？谢虞有些无奈。怎麽在一起了反而还越胆小了呢？

    “谢虞。”

    身边忽然传来了方敘白的声音，谢虞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啊”字尚未出口，眼前方敘白的脸忽然靠近，谢虞眼睛瞬间睁大，愣愣地看着方敘白紧闭的眼。

    或许是因为紧张，方敘白虽然闭着眼，眼皮却仍不住的颤抖，他吻技青涩极了，只会贴上谢虞的唇拿牙齿咬咬又拿舌尖试探舔舔，但偏偏又勾人得很。谢虞甚至没从中品味出太多，这个吻就结束了。

    浅尝辄止。

    方敘白亲完后便跟谢虞之前一样头低得不愿见人，月色破云而出，从窗户一点一点透了进来，照在了两个人身上，谢虞得以看见方敘白那羞红的脸。

    “为……”他有些干巴巴地询问：“为什麽……忽然亲我啊……”

    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娇。方敘白抿了抿唇，同样有些不好意思：“你不亲我，那我亲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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