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
秦知流一个通讯打过去:“你无不无聊。”
“无聊啊。”那边传来一阵轻笑,陆围常声线微沉,一贯的闲散语调,“大公子雷厉风行,连第七区都拱手相让了。”
秦知流反问他:“陆老师难道不喜闻乐见?”
陆围常慢吞吞道:“秦知剑要进第七区?”
“对。”这种事没必要隐瞒,秦知流道,“知剑本就属意那边,作为交换,陛下把繁花星给了第九区,陈争很喜欢。”
隔着通讯,陆围常的声音很轻:“倾族之力?”
秦家嫡系进皇帝所控的军区,是表忠,也是掣肘,更是一个信号。
代表支持皇帝的不再是秦知流一人,而是整个秦家。
这同样意味着主动权被尽数交付,倘若皇帝愿意,覆灭秦家不过弹指一挥。
陆围常低垂眼帘,指尖在膝头敲击。秦知流虽然年少,却当的起一句心机深沉……
但他如今此举,实在不聪明。
“人各有志,他们是我的姐妹兄弟,不是电子宠物。”秦知流翻着古籍复刻本,轻松写意,“我既有能力让他们随心所欲,为何不做,为何不敢?”
他促狭道:“最差不过所托非人,一朝落难街头,恰逢陆上将雪中送炭,骗我真心交付,被你捡回庄园后岂不对我为所欲为?”
“大公子流落街头,我当然新奇,必然如获至宝。”陆围常说:“但你会爱一个玩物多久呢?”
秦知流翻书的手一顿,他当然听得出陆围常的不满,也明白他隐晦的提点。
但是……
“我若沦为玩物,是我愚钝短视,咎由自取。”
秦知流有点不爽,说话也更不顾忌些:“是,新路风险未知,但你走过的路也并不安全,无非是你替我试错,多抗一抗风雨而已,你愿意挡,难道我就必须愿意躲?”
“你说我轻狂也好自负也罢,平心而论,倘若我乖巧听话,是一个谨言慎行、凡事如履薄冰的人,我会入你的眼吗?”
秦知流说着,也便冷笑一声:“若我真是那种人,恐怕哪天你随手杀了我,都不肯让血溅到自己身上。”
他毫不客气道,“你就是这麽一个人。”——因为我亦如此。
陆围常久久不语,良久,他兀地一笑:“是我的错。”
“知流明悉我心,怪我狭隘了。”陆围常眉宇舒展,被秦知流几句连消带打,那些阴晦情绪居然消散一空。
秦知流:“我不管,给我赔礼道歉。”
“我制了新香,加上陆家头批开采的星极矿,可够讨知流欢心?”
“……勉勉强强!”
星极矿!超稀有的矿石诶,他以前也只得了一块,根本不够研究的,现在真是天上掉馅饼。
秦知流高兴起来:“你的药快一个疗程了吧,等晚宴那天,结束了你要等我,秦医生复查!”
通讯挂断后,陆围常坐在书桌旁,桌上的熏香已经熄灭,他却温柔地掀睫看去:“他跟你一点都不像,是不是?”
……
秦绪舟称病在家,气色必然不能太好。为此,秦知流还专门化了个妆。
这段日子尚青也发过慰问,秦知流逐一回复过,顺便跟他定下了时间——尚青生怕他硬撑,非得来接他才放心。
看着时间将近,秦知流来到门口,发现尚青的车已经停在附近了。
秦知流坐进车裏:“前辈你来的好快,等很久了吗?”
尚青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虽然没什麽血色,但一双眼睛明亮灵动,显然精神不错。
秦知流伸出手,尚青摸过他的脉,暗暗松了口气:“我刚到五分钟,现在风凉,你不用提早出来。”
“邀请函没忘吧。”尚青提醒道。
秦知流取出来晃晃:“当然啦,不过我看晚宴要到十点呢,我可熬不住,打算早退呢。”
尚青问:“几点,我送你?”
“不用,不用。”秦知流摇摇头,“家裏会有人来接,前辈你肯定很忙,別想偷懒!”
尚青忍俊不禁,正欲说什麽,悬浮车“叮”了一声,宴会场地已然到了。
他们并肩进了门,场地很大,却也不显空旷,不少人已经到了。
秦知流有些兴致缺缺,贵族给研究院塞钱的形式而已,他来凑这个热闹,也是为了给尚青一个保障。
秦绪舟是和秦家利益捆绑的技术人才,身份早已水涨船高,他跟尚青交好,至少能保证尚青的科研经费充足,科研方向自由。
尚青是敢想敢做的天才,人也可靠知分寸,他是秦知流欣赏的一类人。
所以秦知流愿意推他一把,叫他的路更平坦些。
话虽如此,但这种宴会——多少会有小贵族家养的小废物,那帮纨绔子弟总是招人烦的。
秦知流凑到尚青身边,看了眼布局图,尚青把光脑朝他偏偏,他二人凑的近,发丝拂动间,尚青隐约嗅到一缕异香。
——绪舟的洗发水?还挺好闻的。
他没在意,看好布局后,就跟秦知流去了休息区,不少同事已经到了,他们寒暄几句后各自落座,一会儿负责人还要演讲呢,找好座位好摸鱼。
秦知流随意瞥去,发现高层人员裏多了两个新面孔,也正常,有人倒了,自然有人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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