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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德利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他想站起来,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僵硬,只能僵坐在地毯上,裙摆摊成一片尴尬的布海,活像是舞台剧的演出事故现场。
他的大脑飞快运转,试图调动那套警务情报局专用的危机处理程序来应对眼前局面。可是没用,因为那套系统是专门设计来对付激进派丶煽动者和恐怖份子的,而不是用来应付自己穿着女装在黄春菊街被老上司堵在房间里的。
他喉咙发紧,却只能挤出几个音节:「你……你是怎麽找到这里的?」
亚瑟又切下一块牛排,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仿佛这顿饭才是他今天真正的任务:「奎因小姐,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苏格兰场凭什麽把我的肖像挂在墙上?」
「你怎麽会……你怎麽敢……」莱德利咬着牙,终于挣扎着站起身来,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还死死拽着裙边。
「怎麽敢?」亚瑟用餐巾擦了擦嘴:「你是说怎麽敢出现在这里,还是怎麽敢一个人吃掉你那份羊肋排?」
说到这里,亚瑟顿了顿,拿起酒杯晃了晃:「顺带一提,你这家伙点菜倒是挺有品味的。」
莱德利张口结舌,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脱口而出一通威胁,还是叫人,抑或是翻窗逃跑,或者乾脆就地昏死过去。
然而看亚瑟风轻云淡的态度,他似乎真的没有讥讽,也没有鄙视,就只是,在吃饭。
这才是最让莱德利感到崩溃的事情。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亚瑟喝了口酒:「一边能把工作完成的那麽好,一边还有时间开发自己的兴趣爱好。」
「你到底想干什麽?」莱德利终于爆发了,他的嗓子几近破音,然而却又不得不因为愤怒和恐惧把音调刻意压低:「你要告发我?逼我辞职?还是,还是想把我吊在绞刑架上……」
「你冷静点。」亚瑟放下高脚杯:「我要真想毁你,你可没机会换上这身衣裳。奎因小姐,我说了,我……」
「别用那个称呼叫我了!」
「可是老板和我说……老主顾都是这麽叫的,不这麽叫你,好像显得我很不专业似的。」
「那您是老主顾吗?爵士,这里是您该来的地方吗?!」
亚瑟见莱德利的情绪已经逼近临界点,于是便也不再调侃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将餐盘推远了一些。
「好了,不开玩笑了。」亚瑟语气温和,带着一贯的冷静审慎:「我今晚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莱德利双眼泛红,声音里仍带着怒意与羞愤交杂的颤音:「确认什麽?确认我是不是喜欢穿裙子?确认我是不是个天生该被吊死在特赖本广场的『索多玛败类』?」
亚瑟闻言愣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为这件事来的?」
莱德利听到这话,险些整个人都晕过去。
「你……你到底什麽意思?」
亚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手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那是典型的警务情报局档案样式:封面没有抬头,只在左下角用铅笔写着一行字:T.G.。
他将档案扔在桌上,抬手示意莱德利看看。
然而莱德利却没有动,他只是斜睨了一眼,然后就立刻将头扭开:「这玩意儿有什麽好看的?档案是我送你手里的,我当时甚至仔细到每一行每一行的审核档案里有没有拼写错误的地方。你现在拿这个东西跑来吓唬我,算哪门子的手段?」
「不是吓唬你。」亚瑟平静的开口道:「我只是发现了一点新东西。」
莱德利没动,但眼神明显变了。
「小托马斯·加思那小子……」亚瑟倚着窗台开口道:「不仅仅是个吃喝嫖赌的王室私生子,最近他疑似出现在某些不该出现的宾客名单上。有些派对,是连你都未必敢出席的那种。」
莱德利冷笑了一声:「你是说,男夫人俱乐部?」
「我没说。」亚瑟面无表情道:「但我知道,在1835年,只要你半夜出现在山毛榉巷或者教皇头胡同的某些地方,那就足够让你失去一切了。当然,现在我还不确定,所以我需要你接近他,观察他,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倾向。」
「你疯了吗?」莱德利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让我和他搞上?」
「拜托,莱德利,我又没让你做什麽不愿意的事。」亚瑟双手交迭撑着下巴:「我只是想让你接近他,跟他熟一点,聊聊天,喝点酒,看看他是不是对你感兴趣。但是超出这个范畴的事情,那就不属于我的请求了。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你就算把他的脑浆给打出来,也没人能说你什麽。」
莱德利怒道:「就算他对我感兴趣,那又能怎样?」
亚瑟微微一笑:「不怎麽样,我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件事罢了。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我也不可能强迫你。但如果你愿意为此做出一点牺牲,我保证,莱德利,咱们之前的过节可以一笔勾销,并且你的那点小爱好,以后也不会有人在意了。你是了解我的,莱德利,我做出的承诺向来作数,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虽然亚瑟嘴上没说,但莱德利心里清楚,这事情肯定没有表面上那麽简单。
这位苏格兰场的传奇,伟大与下贱的矛盾体,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向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他想调查小托马斯·加思的性取向问题,那就一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虽然莱德利并不清楚亚瑟想干什麽,但他既然会提出这种越界的要求,那就说明这件事对他肯定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可……
到底是为了什麽呢?
莱德利百思不得其解。
莱德利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他已经听不清黄春菊街窗外的笑声了,也无暇顾及自己此刻是否还穿着裙子。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疯了。而且他疯得太冷静,也疯得太算计。
亚瑟·黑斯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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