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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闻言笑了笑:「议员们确实得感谢上帝。」
「难道不是威斯敏斯特主教该感谢上帝吗?」维多利亚问道:「议员们开会的地方可是烧没了。」
亚瑟轻轻摇头道:「烧没了可以重建,也许他们早就想换个新地方开会了也说不定呢。况且如果您问我,这场灾难的什麽地方是最值得写进剧本的,那既不是起火,也不是灭火,而是议会多年反覆拒绝消防预算的过程。」
亚瑟说这话时,用手杖轻敲马车内壁,他指着一位正在威斯敏斯特宫残垣断壁间进行凭吊的丶伤心欲绝的老翁开口道:「您认识那位老绅士吗?」
「他是谁?」
「皇家学会的威廉·曼比先生。」
亚瑟略带夸张地摊开双手道:「一位极有远见的发明家,一位光荣的陆军退伍上尉。只不过曼比先生与一般的军人不同,他不喜欢在战场上杀人,而是喜欢救人。三十年前,他驻扎在海滨的大雅茅斯兵营,每天都能看到海面上路过的军舰和商船。您知道的,海上的气候有时候很恶劣,一旦遭遇了暴风雨等极端天气,船员们通常很难脱险。
于是,慈悲的曼比先生便设计了一种海洋救生装置,这种装置是用臼炮从岸上向船上发射一枚携带绳索的炮弹,并依靠这根结实的绳子把沉船拉上海岸,后来,他又设计了裤形救生器和救生艇。您或许听说过皇家救生艇协会,这个机构就是由曼比先生牵头成立的。」
维多利亚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听起来,曼比先生确实是一位值得称赞的绅士,可是他和火灾有什麽关系呢?」
亚瑟笑着回道:「还记得上午自然哲学课上,我介绍的那款可携式灭火器吗?」
「您是说,您带来的那个4加仑的铜罐子?里面装的是……我记得是,3加仑的珍珠灰溶液和压缩空气。」
「没错,那款灭火器也是曼比先生发明的。」亚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在过去的14年间,曼比先生几乎每年都要来到议会门前请愿,向议员们呼吁要修建大型储水站以解决消防水源问题,并要求设立一个防患于未然的消防警察组织。但从来没有哪怕一位议员搭理过这位声嘶力竭的老头子,不论是议员还是伦敦市长,只要一提到钱就开始装聋作哑,他们总以为曼比先生是个推销灭火器和消防巡逻车的推销员。」
维多利亚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气愤:「书上总说,议会是这个国家最能容纳未来的地方,没想到它连几桶水都容纳不下,这明明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正因如此……」亚瑟轻轻点头:「所以我才斗胆建议,殿下或许可以在即将召开的纪念活动上,对演讲稿略作调整。」
他一边说,一边从随手携带的牛皮包里取出了那份维多利亚的家庭作业,这份维多利亚花了两个小时完成的演讲处女作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项修改意见。
维多利亚接过稿件,小心翼翼的翻开扉页。
如果光是亚瑟的批改,或许还不会让维多利亚这麽紧张,但是亚瑟先前告诉过她,为了使得这份演讲稿尽善尽美,不止是亚瑟一个人,就连英国文坛最杰出的青年诗人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同样会以对待《英国佬》稿件的态度严加把关。
维多利亚看见那份稿子开头用红墨水明晃晃的写着——这不仅仅是对罗伯特·卡利警官的哀悼词,更是在威斯敏斯特火灾丶在冷浴场事件丶在历次危急关头始终尽忠职守的警官们的祝愿。
「这是您写的吗?」
亚瑟看着维多利亚微微扬起的眉毛,笑着摇头否认道:「是丁尼生写的。」
维多利亚紧接着念了下去:「当许多人高声争辩国家未来时,有人在火焰中默默守护现在。罗伯特·卡利警官,他不是一位在议事厅中空喊口号的人,而是在街道上丶在煤烟里丶在每一个他原本可以转身逃离的瞬间,始终选择留下来的人。」
「这句是我的点缀。」亚瑟伸手替维多利亚将稿件的角落压平:「在您原有句式的基础上。」
维多利亚盯着那行字,过了半晌,才有些犹豫的问道:「爵士,这些话……会不会太激烈了?」
她显然是想到了母亲的教导,肯特公爵夫人虽然一直持有辉格立场,但是她对女儿的期待却是尽量不要发表过多的争议性言论。
即便肯特公爵夫人不满托利党,但是她不认为这种态度应该由维多利亚表现出来。反之,对于辉格党亦然。
然而,亚瑟却不这麽看,他温和的笑着:「殿下,您必须明白,这世上的话分两种。一种,是说给耳朵听的。另一种,是写进心里的。如果您希望苏格兰场的警官们在三十年后还能记得这次演讲,那它就不能只是得体,而必须有份量。」
他顿了顿,又指着稿件尾声的一段:「你在结尾写『愿他安息』,但我建议换成『愿他的名字,不被遗忘』。这不是为他一人说的,是为所有那些视您为未来的人说的。那些也许没有爵位丶没有投票权,但每一次危机里都站在我们身前的名字。殿下,我们所有人,苏格兰场的所有人,不是将您当作王储,而是将您当作女王来看待的。」
维多利亚盯着亚瑟,忽的又想起了她对母亲和康罗伊的畏惧和不满。
良久之后,这位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微微点头道:「我会改的,如果这是你们对女王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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