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镑资助姐姐,除此之外,他还承包了姐姐一家每年出行度假的全部花销。
但即便如此,在王室必需的消费项目和庞大债务面前,直到威廉四世继位,维多利亚公主被正式确定为英国王位假定继承人之前,她们一家的日子依然过得捉襟见肘。
而十多年的孀居生活,因为贫穷在王室内部遭的许多白眼,也难免会让人的心态受到影响。
女儿成为英国王储,1832年议会改革后辉格党的大获全胜……
这让多年媳妇儿熬成婆的肯特公爵夫人颇有一种想要出口气的感觉。
她与威廉四世之间的互看不顺眼,反感其他王室成员接近维多利亚公主,近几年的一系列越轨行为,其实都是这种心态之下的产物。
作为一个在德意志小邦土生土长的公主,肯特公爵夫人其实未必有多在乎辉格党和托利党的政见。她与辉格党走的亲近,更多是由于她想要继承亡夫的政治遗产。
但是这麽多年下来,就凭托利党多年来不把她和她的女儿当回事的态度,从人的情感层面分析,就算肯特公爵夫人认为她遭了欺负,并因此仇恨托利党,别人也很难就此进行反驳。
而康罗伊呢?
这位私人秘书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肯特公爵的侍从官,在肯特公爵死后又一直陪伴在公爵夫人的身边,哪怕是当年最困难的时候,康罗伊也没有另谋高就。
从1818年公爵夫人嫁到英国来,如今已经康罗伊侍奉她的第16个年头了。
因此,也无怪这位在威廉四世和托利党看来甚是嚣张无礼的女人会对他言听计从。
肯辛顿内外的大小事,从日常采买丶娱乐交际丶出行安排,甚至于对维多利亚的教育计划,肯特公爵夫人势必要先徵询康罗伊的建议。如果康罗伊不赞同,那麽这件事八成就不会施行。
纵然是她的亲弟弟利奥波德一世都拿她没办法,这位比利时国王只能在与姐姐大吵一架后,在私底下暗骂康罗伊:「他就是一个现实中的靡菲斯特!这个爱尔兰无赖肯定是用了某种在古时候会被认为是巫术的力量控制了我姐姐。」
但是,纵然有那麽多人在肯特公爵夫人说康罗伊的坏话,但是坏话说的越多,她反而越是对康罗伊深信不疑。
她下意识的又开始为自己的担心询问起了康罗伊的意见:「亚历山德丽娜的课业状态确实令人满意,如果以普通公主的水平衡量,做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她和她的姐姐费奥多拉不一样,相较于费奥多拉,她得知道她将要得到的那个职分的义务,知道一个国君应当怎样为他人生活。现在的情况虽然比几年前好了不少,局势也明朗了许多,报纸和公众都开始关注他们未来的女王,都开始注意到这个孩子与她那些酗酒丶滥情丶粗鲁的叔伯们不一样……约翰,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怎麽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单凭我真的没法走到这里。」
面对公爵夫人突如其来的失去自信,康罗伊早就见怪不怪了。
谁能想到这位被王室和托利党公认非常难搞的女人私下里其实是个自信缺失的迷糊蛋呢?
如果在十年前,康罗伊或许还会多安慰几句,但是这麽多年下来,他确实对这样的对话有些厌倦了。
康罗伊强调道:「或许您的年纪确实大了,脑袋也不像年轻的时候那麽清明,但是请您继续坚持下去,这麽多年都过来了,您现在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从旁协助您吗?」
公爵夫人闻言,不觉有些伤心:「你总是丶经常的丶一而再再而三地这麽说,让我听了真是受伤。不过很可惜,这也是实话,我难以胜任我的位置,是的,我没法胜任,我现在不过是只衰老蠢笨的呆头鹅。」
康罗伊见状,只得压下心里的不耐烦,试图用各种事件唤醒她的战斗意志:「在我的面前,您说些丧气话没什麽,我也愿意充当您的告解桶。但是在客人们面前,您万不能流露出这种心态。您还记得前些天,坎伯兰公爵的儿子来做客的时候,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子是怎麽嘲讽公主殿下的吗?老天啊!一个女人坐上王位,统治如此伟大的国家,这多麽荒谬啊!如果让他们看见您这般模样,只会让他们抓住更多的口实。」
肯特公爵夫人深吸一口气,略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好吧,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少说些丧气话。就算没有外人看到,落在亚历山德丽娜的眼里也不好。对了,明天你安排了什麽重要宾客来访吗?」
康罗伊从上衣兜里抽出便签:「明天,拜克上校将会到访肯辛顿宫,并且向公主殿下讲解已经规划好的北极探险之旅。后天,我安排了肖像画家大卫·威尔基先生和乔治·海特先生来到肯辛顿宫,为公主殿下绘制肖像画……对了,我打算本周末安排一个小型的私人宴会,主要邀请各位长期支持我们的辉格党人以及您在贵族圈里的几位朋友,譬如利文夫人和考珀夫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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