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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太小,阴雨连绵的冬天最难熬,屋子比院子里更冷,四肢几乎都冻得没知觉。再大一点的记忆便都是呆在孤儿院,孩子太多,老师们能保证他们的大家的基本温饱和安全都已耗尽心力,他自己不主动说,便没人有精力在乎他手脚的冻伤。
“小时候不注意,长大了呢?”柴飞的眉头渐渐皱紧:“就这么放着不处理?”
“不怎么需要处理,暖一会就好了。”每次看这人皱眉头心里都是形容不出的别扭,他私自觉得这表情一点都不适合柴飞。他就应该是一幅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慢吞吞懒洋洋的样子,像一团炉火,连发出的光都柔和不刺眼。
“你怎么……唉。”柴飞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金梓杉。”
金梓杉看着他,不明所以。
“等会儿。”柴飞转身进了衣帽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塑料分装罐,拧开溢出一阵暗香,膏体厚重呈淡粉色,看起来是一罐过于少女的护手霜,只是罐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logo。
“护手霜?不弹了么?”金梓杉问。
“嗯,你去洗个手。”柴飞催他。
其实他该说一句不用谢谢,可痛处被人看到似乎会更痛,会格外需要关切。他迅速打开水龙头,柴飞眼疾手快,金梓杉刚要伸出的手被他一把推开:“用温水。”说完,那人顺时针转动开关,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好了。”他转身回到了琴凳上坐定。
金梓杉平日里用惯了凉水,寝室的水龙头要开好久才会热起来,次次都等麻烦又浪费。
温水包覆着双手流过,十指连心,洗的心脏也慢慢妥帖起来。他侧头看看柴飞,那人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护手霜的小罐子,渐渐发起了呆。虽然单拎出五官来看都难有惊艳感,可柔和又饱满的骨相让它们拼在一起显得内敛俊秀,侧面看上去,鼻梁颧弓下颌线条分明轮廓流畅,不说话时有种斯文又温润的气质。
“……你要洗到什么时候?”柴飞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怂怂眉毛:“看我做什么。”
金梓杉摇摇头,关水擦手走过去,接过护手霜,用食指挖了一小坨涂在手背上,两手迅速搓匀,一股自然的花香蔓延开。
“味道挺好闻的。”他不爱用护手霜就是讨厌那股让人想打喷嚏的工业香料味道。
“好闻?”柴飞的鼻尖凑近他手背嗅了嗅,鼻息很轻,明明没有任何气流扰动,可他手背的汗毛跟着这一嗅全体起立,胳膊瞬间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金梓杉心只觉口一窒,好像时间暂停了似得周身忽然一片空白。
柴飞并没察觉他的异样,淡淡说道:“是番红花的味道。你鼻子倒是灵,总共也没加两滴。番红花精油活血的。你别随便糊弄,肿起来的关节附近仔细揉开,揉到手指发热,不然没用。坚持一个冬天就差不多了。”
金梓杉没太听清楚他说什么,那人靠太近,低着头看着他的手,神色如常。可他怎么也缓解不了忽快忽慢的心率带来的窒息感,只得闭上眼睛。
“像这样。”柴飞没等他答一句,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的食指拇指捏住他的关节,略施力道揉搓起来。
他悄悄地睁开眼,盯着那只手,感受到心跳逐渐与按摩的频率重合,又恢复了原状。他说不上刚才这短暂的情绪空白是什么,只觉得胸口满胀,柴飞整个人的重量一瞬间便铺天盖地压下来,压在那些痛痒的陈年旧患上。明明不怎么疼,可这会他就是矫情到满心委屈,仿佛那些不是普通的冻伤,是那些模糊记忆里留下的恐惧,是无人在意的,他拼命想摆脱的过去。而此时此刻,这些莫名其妙汹涌而来的疼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默默从他的思绪里溶解到周身温暖的空气中,又被一只手轻轻拂去。
“柴飞。”他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在喉咙里有些烫,叫出来的一瞬间如释重负。
“嗯?”对方只揉按了一根食指便收了手,抬起头来看他,似乎对称呼有所不满地快速蹙了一下眉。
“……飞哥……那个,这个护手霜哪里买的……”他转移了话题。虽然刚刚有些失态,可他在这人面前惯是如此,早已没了起初的不自在。
“不是买的,随便选了一款婴儿润肤霜调了番红花进去。我外婆的手也生冻疮,老年人血液循环不好,不比你,还能等着自愈。”
“那,这个不要给我,我用别的护手霜就行……”金梓杉忙把小罐子塞回柴飞手中。
“拿着吧,我那要多少有多少。”柴飞一躲,站起身跟他拉开了距离:“不过番红花可不便宜,你别糊弄着涂一涂,糟蹋东西。像我刚才那样,每个关节按摩一会儿。”
“嗯。”他把护手霜揣到口袋里。
“平时别用冷水洗手,也别用太热的水,用温水。”
“好。”
金平糖探头探脑,一跃而上坐在了柴飞刚刚空出的琴凳上扬脸看他,他胡乱挠了几下猫头。
柴飞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盒小龙虾拌面,两人并排坐在吧台吃了起来。
“外卖?”金梓杉嚼着浓油赤酱的虾肉,料足入味,面条也够劲道。
“不好吃?”柴飞问。
“挺好吃的,搁我们学校附近的美食街肯定能上厨师推荐第一个。不过,比不上你的手艺。”金梓杉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太像恭维。
“你还吃得出我的手艺......”柴飞浅笑着摇摇头明摆着一幅不信。
“吃得出的。”金梓杉小声嘟囔。
墙壁上的指针已经快到八点,赵嘉临走还叮嘱过他剧组偏远早点回去,可他抱着金平糖窝在椅子上犯困,一动都不想动。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柴飞催他走。
“不用,你们早点回家休息,我自己叫个车走。”金梓杉算着,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柴飞早上五点就要起,太折腾。他拎着包穿好外套,金平糖扭着粗壮的小短腿送他到门厅,轻轻叫唤。
金梓杉蹲下身:“我要走了,你乖一点,有空再回来看你。”猫咪像是听懂了,亲昵得蹭他手心。他伸手轻轻弹了弹猫咪粉嫩的小鼻头:“晚安啦,金先生。”
“晚安啦,金先生。”柴飞抱着金平糖,靠在窗边对着已经上了出租车的背影默默学着男孩的语气,说完自嘲一笑。
年底薛晓常常离开剧组跑通告,剧组其他人的进度大大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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