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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了颗止痛药服下。
她坐在吃饭的理石桌边,斜对着铁架床,捧着瓷碗的手是暖的,眼睫颤啊颤,视线终是越过碗沿如卷帘一般撩起,投向铁架床的上铺。
白色蚊帐里,小小少年盖着一条已经洗得脱了色的深蓝毯子,安静平躺,已经睡着了。
之后,陈端还是独来独往,好像那板止痛药和绿豆糕从来没有出现过。
或者说他那样做完全是为了让孔净安静下来,不要打扰他睡觉。
可是孔净却没办法再用先前那种冷硬的态度对他了。
经过几年的同吃同住以及同班,孔净其实已经大概摸出了陈端的脾性,他也许算得上孤僻,但从来不会像表弟赵长和班里那些男生一样揪女孩子辫子、放毛毛虫在别人的笔盒里,成绩虽然一直不上不下但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按时完成,他不捣蛋不出风头,给口饭就吃,给张床就睡。
可以说安静得有点乖了。
但是孔净并没有像对女生朋友那样拿出绝对的热情来对陈端,她只是默不作声地暗自做些“小动作”。
比如早上装饭盒时会把两份一起装了,并且如果李贤梅没看着,她就会把本就不多的肉挑出来装到陈端的饭盒底部,然后盖上超量米饭压实。
再比如书包里永远揣多一把雨伞,当天如果下雨了而陈端正好没带伞,她就会在课间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把多出来的那把伞飞快塞进陈端的桌肚,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走开。
“你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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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致我的少年》 5、第 5 章(第2/2页)
玩什么?”阿禾说孔净像个猥琐的新手特务,这是她从台剧里新学来的台词。
孔净捂她嘴,“特务就特务,你才猥琐!”
“本来就是!啊——陈端回来了!”阿禾呜呜丫丫地指向教室后排。
孔净被她骗多了,才不信。
“真的啦!”阿禾好不容易挣脱,大力吸进一口新鲜空气后,笑容洋溢地转身冲后面挥手,“嗨!”
后桌男生用铅笔戳一下阿禾碍眼的手臂,“不要脸!爱男人!”
班里同学很多已经进入青春期,海峡两岸不分家沿海一带连村校都被台湾偶像剧席卷,早熟的孩子自以为很懂,满口情啊爱的,偶尔还会鹦鹉学舌地蹦出“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之类的金句。
阿禾拿起放在桌上的课本就往男生头上拍,她用闽南语凶神恶煞地骂道:“菜椒(菜鸟)!”
男生被打了也不生气,缩着脖子悻悻然去摸自己的脑壳。
孔净避免被他们波及,起身站在过道上,扶着桌子的时候视线往后排轻快一掠,陈端坐在座位上摸到桌肚里的折伞,脸上没什么表情,并不惊讶它是什么时候放进去以及谁给的,顺手就放进了挂在桌侧的书包里。
下午放学,孔净和陈端也并不结伴,回家的只有一条,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安静穿过夕阳洒金的田野回到厂区。
孔净发现很久之前陈端的身上就再也没有出现可疑的淤青,他的书包也不会再无缘无故被扔到窗外。
但她不知道陈端做了什么,能让学校里那帮连老师和家长都放弃的混混不但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时还对他有些闪躲。
另一方面,因为陈端独来独往的做派,他不知不觉成了班里和低年级女同学私下谈论的焦点。
阿禾决定先下手为强,“等上初中,我要请陈端拍大头贴!”
“这么有钱,不如请我吃仙草冻。”孔净埋头写作业,轻快搭话。
“仙草冻不用花钱,我阿嬷就会做!”
“我知道啊,所以想吃。”
“小意思啦,周六老地方见。我带上仙草冻,你带上陈端!”
“突然不想吃了。”
“吼!”
周六,孔净当然不可能叫上陈端,她提着一兜子杨桃脚步轻盈地朝森林里那棵芒果树进发。
然而,一个多小时后,她和接上头的阿禾跑出森林,鬼鬼祟祟地蹲伏在石厝的窗子外面,身后的阿禾快速伸头朝屋里看一眼,然后推推孔净,“快点啦!‘一条’要挂了!我们需要帮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拜托,你爸爸是黑涩会老大诶!老大的女儿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孔净:……
半晌,她上半身往上拱了拱,从窗户边露出半个脑袋,清清嗓子,略显别扭又假装自然地冲屋里喊道:“陈端,那个、出来一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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