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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既如此,下去吧。”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和平静,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漠然。
“是,弟子告退。”郁行初如蒙大赦,立刻躬身行礼,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退出了凝辉殿。
直到走出大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缓缓吁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只觉得方才殿內的压力竟比面对寒鸦岭的魔物群时更甚。
师尊最后那句话语裏,似乎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不悦。
但郁行初很快摇了摇头,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定是自己多想了。师尊只是性子冷而已,自己完成任务归来复命,一切如常,有何可不悦的?
定是那场梦和宿醉的影响还未完全散去,让他变得疑神疑鬼。
他定了定神,决定不再多想,朝着自己偏殿的方向走去,只想尽快回去打坐静心。
然而,刚走到偏殿附近的回廊,一个身影就如同小炮仗般从旁边冲了过来,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激动,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师兄!师兄你可回来了!”
云澈仰着头,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思念和雀跃,“你走了大半月,我想死你了!听说你去寒鸦岭了?那裏危不危险?你有没有受伤?任务顺利吗?”
少年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砸过来,抱着他胳膊的手收紧,仿佛生怕他再跑掉一般。
郁行初被他撞得微微一晃,看着云澈那纯粹担忧又满是依赖的眼神,方才在凝辉殿感受到的那点莫名压力和冰冷,瞬间被这炽热的关切驱散了不少。
他脸上冷硬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抬手,极轻地揉了揉云澈的头发:“嗯,回来了。一切顺利,未曾受伤。”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却比在凝辉殿时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
“那就好!那就好!”云澈松了口气,随即又嘟起嘴,带着点小委屈,“师兄你下次出去这麽久,一定要记得多给我传讯报平安嘛!我每天都会去看传讯玉符,就怕错过你的消息……”
看着少年眼底那抹真实的青黑,郁行初心中微软,又有些愧疚。自己下山散心,却让这孩子在家担惊受怕。
“嗯,下次会的。”他低声承诺道。
“师兄你累不累?饿不饿?我新做了些点心,还泡了寧神的花茶,就放在你房裏呢!”云澈拉着他,叽叽喳喳地说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准备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
被云澈的热情包裹着,郁行初暂时忘却了方才那点莫名的疑虑和压力,任由少年将他拉向偏殿。
回到凝辉宗的日子,仿佛真的重归了以往的平静。
冰雪依旧,殿宇寂寥。郁行初每日不是处理宗门事务,便是独自修炼,将自己重新埋入这种规律到近乎刻板的生活中,用绝对的秩序来抚平心中所有不该有的波澜。
凝辉殿的正殿他去得越发少了,若非必要,绝不久留。而晏离,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清霁仙尊模样。
那日复命时感受到的若有似无的异样压力和探究,再未出现过。晏离看他眼神与看其他弟子并无不同,交代事务时语气平淡无波,甚至比以往更加简洁,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郁行初最初那点细微的疑虑,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绝对正常中,彻底消散了。
果然,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是宿醉和那个荒唐梦境带来的后遗症。师尊依旧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师尊,那晚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是他心神激荡下产生的可笑的妄想。
他彻底放下心来,同时也将心底那丝连自己都未曾仔细分辨的、隐秘的失落,更深地埋藏起来。这样最好,回归正轨,相安无事。
然而,宗门內的平静,并不意味着他身边就彻底清净了。
最大的“麻烦”,来自云澈。
许是分別大半月让这孩子积攒了太多的不安和思念,郁行初回来后,云澈几乎变本加厉地黏着他。
每日雷打不动地送来新做的点心、羹汤或丹药,美其名曰“给师兄补身子”;郁行初去演武场练剑,他就蹲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时不时递上汗巾和水;甚至郁行初在偏殿处理事务,他也能找个角落安静地打坐,美其名曰“陪着师兄”。
那眼神裏的依赖和眷恋,几乎凝成了实质,让郁行初有些无所适从,甚至隐隐头疼。
他并非不喜云澈,相反,他珍惜这份纯粹的关怀。但正因珍惜,才更觉沉重。他深知自己身负孽债,前途未卜,随时可能再次将危险带给身边人。云澈越是依赖他,他越是感到恐慌和愧疚,越是想要推开。
可每次看到少年那亮晶晶、充满期盼的眼神,那些冷硬的拒绝话语到了嘴边,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一次次勉强接受那些好意,然后更加刻意地保持距离,语气越发平淡疏离。
但这似乎并没有什麽效果,云澈仿佛自带滤镜,总能从他冰冷的语气裏解读出“师兄默认了”的意思,然后更加欢快地围着他转。
这日,顾清让又从碧海阁溜达着来“串门”了。一进偏殿,就看到云澈正小心翼翼地给郁行初剥灵果,那双眼睛几乎黏在郁行初身上,而郁行初则一脸冰封地处理着卷宗,看似无视,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的无奈。
顾清让何等眼力,立刻啧啧两声,凑到郁行初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喂,行初,不是我说你,你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郁行初头也没抬,扬声道:“碧海阁是没事干了?”
“我这不是抽空来看看我兄弟过得咋样啊!”顾清让大大咧咧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神在郁行初和云澈之间来回扫视,笑得极其暧昧,“你看小云澈这眼神,都快拉丝了!多好一孩子,又乖巧又贴心,长得也水灵,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郁行初笔尖一顿,墨点在卷宗上晕开一小团。他抬起头,冷冷地瞥了顾清让一眼:“休要胡言。”
“我怎麽胡言了?”顾清让不服,声音更低了,却足够让旁边的云澈也隐约听到,“咱们修行之人,虽说大道为重,但也没规定非得断情绝欲当和尚吧?你瞧瞧你这清心寡欲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修的是无情道呢!要我说,你就顺水推舟收了算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不比你现在这冷冰冰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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