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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依旧残留着那冰冷啮咬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昨夜的不堪与威胁。
殷玄烬那双猩红的、充满占有欲的眸子,如同梦魇,萦绕不散。或许此刻,就隐藏在哪个角落裏盯着他。
郁行初今日的对手,依旧是妄月宫的一名女弟子,阵法凌厉,攻势刁钻。
如果没有意外,郁行初凭借前世记忆和对阵法的深刻理解,本可轻松取胜。
但今日,他心神不寧,反应终究慢了半拍。一次闪避不及,被一道凌厉的月华刃气扫过左臂,衣袍瞬间撕裂,一道血痕显现。
他闷哼一声,脚下踉跄半步,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师兄!”台下,云澈失声惊呼,心疼得快要跳起来。
台下观战众人也发出一阵惋惜的惊呼。
然而,郁行初却只是蹙了蹙眉,眼神依旧锐利。他强行稳住身形,手中长剑雷光再起,竟是趁着对方因击中他而略微松懈的瞬间,寻到了一处破绽!
剑出如龙,雷芒爆闪!
精准、迅猛、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狠厉决绝!
“破!”
一声冷喝,妄月宫弟子手中的阵法罗盘被雷霆之力悍然击飞,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
“凝辉宗,郁行初胜!”
裁判的声音响起,台下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议论。
“嘶……受伤了还能这麽快反击!”
“好强的意志力!”
“这郁行初,果然不是常人!”
郁行初持剑而立,左臂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玄色衣袖。他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那紧抿的唇线和微蹙的眉头,透出一种坚韧又脆弱的破碎感。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与强大。
这种矛盾的气质,交织在他清俊却略显苍白的容顏上,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
看台某处,妄月宫的圣女温言,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她看着台上那个明明受伤却依旧挺直脊梁、眼神倔强冰冷的男子,想到昨日他手下留情的那份温柔,再对比今日这带着狠厉的坚韧……她的心跳,又一次不争气地漏跳了几拍,美眸中异彩连连。
这人……真是……
郁行初却无暇顾及他人目光。他忍着臂上的疼痛,面无表情地对败者微微颔首,收剑转身,一步步走下试剑台。
脚步依旧沉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和更深的疲惫。
“师兄!”云澈第一个冲了上来,眼圈红红的,手忙脚乱地想要查看他的伤口,声音都带了哭腔,“你流血了!疼不疼?我们快回去,我帮你上药!”
顾清让也挤了过来,一脸心疼地掏出好几个瓶瓶罐罐:“哎呀行初!你怎麽搞的!快!这是我们碧海阁最好的金疮药和生肌散!赶紧用上!”
郁行初被他们两人围住,听着他们焦急的关怀,心中那冰冷的坚壳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涌上复杂的暖意和更深的愧疚。
他勉强笑了笑:“无碍,小伤而已。”
“什麽小伤!流了这麽多血!”云澈急得跺脚,几乎要动手拉他,“师兄我们快回去!”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带着些许傲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喂。”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妄月宫圣女温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今日换了一身更显明艳的宫装,衬得肌肤胜雪,容顏绝世。她手裏拿着一个白玉小瓶,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太自然地看向別处,语气也带着几分故作随意:
“这是我妄月宫的‘月华凝露’,对皮肉伤有奇效,不会留疤。算……算是还你昨日的人情。”
她将玉瓶递过来,指尖莹白,与白玉瓶几乎融为一体。
云澈和顾清让都愣住了,看看温言,又看看郁行初。
郁行初也是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位明艳动人、却带着几分別扭的圣女,沉默片刻,伸手接过:“多谢温仙子。”
温言见他收下,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说了句“不必”,便转身带着一阵香风离开了,背影依旧带着傲娇的意味。
“哇……”顾清让看着温言的背影,用手肘捅了捅郁行初,挤眉弄眼,“行初,可以啊!妄月宫的圣女都对你另眼相看!这‘月华凝露’可是好东西啊!”
郁行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将玉瓶收起。
云澈却顾不上什麽圣女不圣女,一心只惦记着郁行初的伤,拉着他的衣袖催促:“师兄,我们快回去吧!伤口要紧!”
“好好好,回去回去。”顾清让也帮着搀扶。
郁行初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在一片或关切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中,离开了试剑台。
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沉重的是心底那份无法与人言说的负累。
周遭的关怀越是真挚,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戴着假面的骗子,背负着肮脏的秘密,不配承受这些光亮。
他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再次深深埋藏,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厢房內,气氛却并不轻松。
云澈小心翼翼地为郁行初清洗左臂的伤口,看到那皮肉翻卷的伤痕,他的眼圈又红了,一边上药一边小声嘟囔:“都怪我……要不是昨晚我打扰师兄,师兄就不用分心,也不会受伤了……”
郁行初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臂上的刺痛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沉重。听着云澈满是自责的絮叨,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更加厉害。
“与你无关。”他声音沙哑地打断,“真的。”
“可是……”
“没有可是。”郁行初语气略显生硬,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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