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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有人在附和,说自己是孤儿,父母早亡,但他一个人把自己养大了,还上了高中,虽然没钱上大学吧,至少他靠跑外卖有五位数的存款,还捡了一只小猫咪,取名菜菜。
有人哈哈笑,说自己没什麽好牵挂的,父母关系都不近,只是和网上认识的亲友有点遗憾,明明还约了第二天开黑呢,结果自己进了赌命游戏,这一鸽就是一辈子。
一群人听的哼哼发笑,又静静的抹眼泪。
“哭。”
黛莉突然开口,漂亮的脸上全是灰尘和伤痕,但她懒得去管,“哭够了,还得站起来,继续去争,去抢。”
“我们怎麽争?”有人一脸麻木地问,“那是外星人,那是高维生物,它们有处置赌命游戏这个IP的权利,我们有什麽?”
“一颗勇敢的心?”那人像是把自己都说笑了,“人类的精神很强大,我承认,可是我们要透过本质看事实,事实就是,这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那些天降而来的文明,一句话就能奠定我们的死期。”
“不是我不想争,是我真的争不动了。”
一字字一句句,听得对对糊忧愁地皱起眉头,“可是我们不争,我们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你们以为争了就有退路吗?我想不出来我们要怎麽贏。”有人情绪开始静静的崩溃,说话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在微微颤抖,“我一定要去争吗?”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普通的长大,我普通的活着,我害怕,我懦弱,我胆子小的可怜,我遇见可怕的东西只想缩起来安静等死。”
“那这样的我,该怎麽去争?”
那女孩儿泪眼汪汪,情绪并不激进,但就是让人觉得她已经没辙了,她是真的在很认真的询问她该怎麽去争。
她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然而当微笑的人苦涩到了极致,笑容怎麽会长久呢?
一口热气吐出,她双手捂住脸,小声的哭着。
黄蝉挪到了女孩身边,把人抱进怀裏,像在安慰弟弟妹妹般抚摸发顶。
“蝉姐……对不起我很没用……”
女孩儿的哭声从黄蝉怀裏溢出,身边的人全部沉默下来。
“没有。”黄蝉只是轻轻拍着女孩的背,低声安慰着,“世界允许你普通,害怕是正常的。”
黄蝉的声音沉稳有力,在人群裏,她只是坐在那裏,就能起到一种安定的作用。
“如果实在害怕,你可以停留在这裏。”
“但是。”黄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结果是好是坏,你能全盘接受吗?”
有的人天生就是不敏锐,身手跟不上、智力跟不上,那就由更厉害的人顶上。
世界允许普通小孩,也允许他们瑟缩进保护壳裏。
可是‘结果’这个东西如同歷史的车轮滚滚而来,不是缩进壳裏就会停止的。
不管去争新世界的人有多少,这个三天期限依旧会过去。
“当这辆无法停止的车碾压而来的时候,你会全盘接受吗?”
黄蝉问着,她的声音真挚又有力,“我们不会怪你胆小,那你会怪我们没有成功拯救世界吗?”
结果是好是坏,没有人能够保证,可他们一定要上的,一定要的。
他们已经麻烦了谢楚和白偃那麽多,不能让他们白白当冲锋兵。
女孩愣愣地看着她,眼泪再次涌出,哭得抽噎,上气不接下气。
“不会……呜呜呜我不……”
“我不会……”
白洞低垂,地面开裂,黑夜常驻,哭声久久盘旋,在寒冷肆意、破败不堪的主城废墟裏,成了拉扯住全体玩家的纽带。
蝴蝶翩翩飞来,落在了谢楚的手指尖。
白偃歪头,伸手点在了蝴蝶的翅膀上。
黑色的火焰在蝴蝶翅膀上燃烧起来,如同蜕化了一般,黑火烧尽后,露出的就是洁白的光芒。
“时光的列车不会回头。”谢楚说着,手一抬,白色的蝴蝶扑棱翅膀,朝着空中的白洞飞舞而去。
白偃抓着谢楚的手,十指交扣,手指抚摸着他的手背,“你还是会去帮他们。”
“是。”
谢楚勾唇笑着,摸了摸白偃的脸颊,“人类在高维生物的眼裏也许什麽都不是,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从不在同一维度裏平视对方。”
“如果他们付出的代价一样重,到那时,生命和代码也许能画上等号。”
“同样的复杂,同样的沉重。”
“如果人类就这样被迫等死,那才是对人权的泯灭。”
白偃盯着谢楚看了好久好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
眼前的谢楚是歪着头的,他的眼神落在密密麻麻的人类身上,并没有什麽高高在上的俯视,而是真切的在感嘆人类的不易。
谢楚曾经说过,他不想当人类的救世主,身份太高了,会让他没有实感。
救世主,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是救世主。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谢楚是人类对于自由的渴望化身。
人类在挣扎着,把所有的希望与功劳都压在了谢楚的身上,可谢楚说,这样不对。
谢楚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无私大爱的人,他的一切行为都只跟随着他自己当下的感觉而变化,也许他心情好,就去救人,也许他心情不好,转头就走。
没人能指责他,没人有立场去要求他,没人可以道德绑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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