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
身后传来了麻布摩擦的窸窣声,同时,祁忻云的后颈就被一只带着海泥腥气的大手扣住,那掌心粗糙得像砂纸,指节死死抵着他的皮肉,猛地将他拎起。
一声闷响,后背与墙相撞的瞬间,祁忻云只觉得脊椎都在发颤,喉咙旋即涌上一股腥甜。
还没等他缓过劲,对方的另一只手突然攥成拳,狠狠砸在他的腹部。
剧痛瞬间炸开,像有把钝刀在肚子裏搅,祁忻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弓,鼻梁上的眼镜也被甩到了地上。
对方的拳头很快又砸了过来,祁忻云两只手才能勉强架住,掌心撞上对方粗硬的指节,像撞在礁石上似的,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个攻击祁忻云的岛民大概是变异的吧,身形过分高大,每一拳都带着蛮力,要不是他速度慢,祁忻云根本都架不住每次的攻击。
对付与自己体型差异太大的人,硬刚是占不了便宜的。
祁忻云的目光逡巡一圈,发现对方双脚脚踝处均缠着的麻布,迈步时也明显比常人迟缓半拍。
腹部的疼还没缓过来,下一拳砸来的瞬间,祁忻云没再硬接。
这时,一旁的江鯨泓突然拿起灶台上的铁鏈,像是要来给祁忻云搭把手,却在眨眼间被那大高个直接抢了过去。
大高个顺势把江鯨泓推开了老远。
江鯨泓摔在地上闷哼一声,祁忻云余光还没收回,身后突然飘来一道冷硬的声音,“別弄死了。”
那声音……竟有些耳熟!
祁忻云的注意力瞬间分了神,还没来得及回头去寻那声音的主人,一根冰凉的铁鏈就缠上了他的脖子。
铁鏈带着铁锈味,死死勒住了他,大高个双手抓住铁鏈两端,猛死命地往两边拽。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祁忻云。
祁忻云挣扎着去抓铁鏈,手指在冰冷的鏈节上打了滑,但顺势也触碰到了对方的手背,进而又摸索到了手腕处。
他蓄力攥住对方手腕,往左侧一翻,带偏了重心。
大高个重心不稳,踉跄着朝祁忻云压了下来。
祁忻云借着这股下压的力道,用膝盖顶向对方的肋骨处。
大高个闷哼,握鏈的手松了些,祁忻云立刻翻身,用后背顶紧对方胸口,指尖扣住他的拇指,猛地反拧。
一声轻响,指骨错位,大高个直接疼得僵住。
伴随着鼓掌,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祁组长,好身手。”
说话的人是……秦砚?!
秦砚双手插在口袋裏,看着祁忻云,眼神裏没有半分温度。
“是你!”祁忻云松开了手。
大高个像得了赦,捂着变形的拇指飞快地躲到秦砚身后。
祁忻云刚要开口追问,剧烈的咳嗽便冲破他的喉咙,咳声嘶哑得像要扯破声带,每一下都震得胸腔发疼,几缕血丝顺着唇角蜿蜒而下。
江鯨泓从地上爬起来,见他咳得站不稳,连忙上前想扶。
手还没碰到祁忻云的胳膊,就被祁忻云冷厉的目光制止了。
江鯨泓的动作一滞。
祁忻云将剩下的咳意硬生生憋回去,只留下喉间绵长的痒意和急促的喘息。
江鯨泓只好对着秦砚,怒斥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別开玩笑了,你以为我在帮你?”秦砚挑了挑眉,语气漫不经心,“我是来杀他的。”
“你不能杀他!”江鯨泓急得上前一步,挡在祁忻云身前,“我说了,我会把他看好,不用你多事!”
秦砚朝着江鯨泓翻了个白眼。
须臾,他又看向祁忻云,眼神裏带着点古怪的探究,问江鯨泓,“他跟我长得像吗?”
江鯨泓愣了愣,很快就摇了摇头,“不像。”
秦砚眼裏瞬间布满质疑和不屑,嗤笑一声,“就多余问你。”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回祁忻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刚赶到禪心山,你就走了,只好又追到这破岛上,抓你可太不容易了。”
祁忻云抬眼看向秦砚,声音沙哑,刻意问他,“你去禪心山,丛臻知道吗?”
秦砚挑眉道,“知道啊,我们还喝了几杯,在那裏住了一晚。”
“那他有没有喝醉?”祁忻云语气平淡,“醉了之后,嘴裏喊着谁的名字?”
这话一出,秦砚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僵住,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脸色也一寸寸沉了下去。
他刚要上前发难,目光便扫过一旁还愣着的江鯨泓,压下心头的火气,朝身后的大高个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把他拉出去。”
大高个立刻上前,攥着江鯨泓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拖。
江鯨泓挣扎着喊“放开我”,却被大高个死死钳住,很快就被拽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休息室裏瞬间只剩下两人,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秦砚这才松了脸色,却依旧带着几分阴鸷,走到祁忻云面前,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如果你死了,我就成了永远的替身了。”他盯着祁忻云的脸,眼神复杂得像缠了乱线,“你就乖乖跟着江鯨泓吧,黑滩这地方偏得很,不是本地人根本找不到,所以,换个角度理解,这裏很安全。”
“是谁要你杀我?”祁忻云问,“是Con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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