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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在谢灼跟前。

    他俯下身子，指腹抚过谢灼的眼角，笑着问道，“我的器灵怎麽成小哭包了？”

    谢灼吸了吸鼻子，仰头反驳道，“我可没哭！你听错了！”

    回城的路上，谢无忧见谢灼神色恹恹，连话都比平时少了，于是在他脚尖一转，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这是去哪儿？不回家吗？”谢灼问。

    “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谢无忧说。

    谢灼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又要抓鬼！？”

    谢无忧见状笑着道，“不抓鬼，我们去看庙会。”

    春日正盛，很多地方都在举行活动。

    算了算时间，今天恰巧是城外的城隍庙开庙会的日子。

    两人踏进庙门时已经是人山人海，这时的谢灼个头还在谢无忧的下巴尖。

    “能看清吗？”谢无忧问。

    谢灼挑眼一望，看见了人潮涌动的脑袋尖，他点了点头，“能看见，好多活人。”

    “你就是想来看这个？”谢灼问，“不过，这确实比看同等数量的白骨更好。”

    谢无忧，“……”

    他垂头望了望谢灼，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跟我来。”

    谢灼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谢无忧七弯八拐地绕过人群，朝着裏面走去。

    直到走到人群前方，谢灼这才发现人群围绕着一个台子，在他抬头望的那一刻，台上恰好开始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戏曲。

    谢灼看着那些在丝线牵动下步履如飞，进退有度的木偶，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这是什麽？”

    回答他的是“啪嗒—”一声闷响。

    谢灼垂眸一望，恰巧与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对上视线。

    谢无忧眼皮一跳，转眼一看，果然看见谢灼煞白的脸。

    谢无忧，“……”

    谢大少爷平生第一次哄人，弄巧成拙了。

    他刚想将人头捡开，手还没勾着，却被另一只小手抢了先。

    小孩儿捡起木偶人头，将它按回了身子上，开口替谢无忧回答道，“这是木偶戏。”

    见对方不说话，小孩儿仰起头奇怪地问谢无忧，“大哥哥，你在看什麽了？”

    谢无忧想了想，解释道，“我在看我的器灵。”

    “器灵？”小孩儿看了看周围，好奇道，“器灵是什麽？神仙吗？为什麽我看不见？”

    谢无忧手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神仙不能让太多人看见，会引起慌乱的！”

    小孩儿闻言立马捂住嘴巴点了点头，片刻后，他又小声问，“那他长什麽样子？”

    谢无忧道，“他穿了一身红色衣裳，很帅气，眼睛很大，哭的时候像瀑布。”

    谢灼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煞白的脸顿时变成了红色，这人在胡说八道什麽！？误人子弟！

    “那他能说话吗？”小孩儿又问。

    “能，但他现在应该不太想说话。”谢无忧说。

    “为什麽？”小孩儿问。

    谢无忧笑了笑，“他被你的木偶头吓着了。”

    谢灼，“……”你没话了？

    “这木偶有什麽好吓人的？”小孩儿不理解，因为他不知道，谢灼这是被坟地的骷髅头吓出应激反应了。

    谢无忧自然不可能说这个，于是他问道，“这木偶是你做的吗？”

    小孩儿点点头，他望了一眼台上的师兄师姐们，开口道，“师父说让我先雕刻出属于自己的木偶，才能教我学戏。”

    “但是我总是做不好头，它总爱掉头。”

    谢无忧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只管做，肯定能做好的。”

    “真的吗？”小孩儿开心道。

    谢无忧点头，他指了指身旁，“神仙哥哥说的。”

    谢灼，“？”我开口了吗？

    他刚要开口说谢无忧胡说八道，可转眼看见小孩儿亮晶晶的眼睛，又把话憋了回去。

    小孩儿带着自己的木偶一蹦一跳地走了，走之前他问，“你叫什麽名字？”

    “谢无忧。”他回答。

    小孩儿点了点头，开心地道，“无忧哥哥，等我学会了木偶戏，我邀请你和神仙哥哥来看！你要记得，我的名字叫李玄。”

    谢无忧点头，隔空与小孩儿击了个掌，“一言为定。”

    谢灼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站在窗边望着山顶上的一片鱼肚白出神。

    直到片刻之后，沈一尘睁开了眼睛。

    “闷声站那干什麽呢？”沈一尘问。

    谢灼没有回答，沈一尘起身倒水，室內异常安静的时候，谢灼开口了，像是在问，又像是喃喃自语，“沈一尘，你上一世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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