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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香味，一齐尖叫着冲向餐桌，流出同款渴望的口水。被秦子衿赶去洗手，才按住要直接上手的心。

    等看对方吃得满口满手都是虾油，秦子衿才问起加班的事。

    “今晚有很多要做的事吗？”

    景悠：“嗯，很多，而且没什麽头绪。”忍不住吐槽说说：“我接的活动项目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落地了，结果今天甲方大老板说我设计的主题丑。他说我画得丑？还从来没人说过这样的话。”说着说着，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越说越生气，音调越说越高。

    秦子衿：“嗯，他审美不行。”

    景悠：“一语中的！”

    秦子衿：“可能品位也不好。”

    景悠：“真知灼见！”

    秦子衿：“你设计得好看。”

    景悠：“英雄所见略同！”

    一连对仗三次，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以及带着一点淡淡的强推之耻。

    景悠脸红红：“其实你还没看过我的设计图吧？”

    秦子衿：“那我现在有幸欣赏一下吗？”

    景悠：“嗯嗯！”

    他快速站起，跑到洗手间把手洗干净，然后从包裏掏出电脑，打开文件夹。

    “这次甲方的想体现的，是电视机焕新的科技感。我想起小时候去商场家电区，展示机都在播放花卉和鹦鹉，就有了把花作为设计元素的念头。刚开始，在科技感如何体现上犯了难，还去恶补几部科幻电影。”

    他回过头问：“你看过《剪刀手爱德华》吗？他用剪刀手修剪出漂亮的植物景观时，我一下子就被感动到了。以为是锋利的凶器，却缔造出美丽的街景。然后，我就用带卷边的金属片来设计这朵花。不过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我在设计陈述的时候没有说。”

    秦子衿：“有印象。”

    景悠：“这次创作我还挺投入的，有点像上学时候做命题作业。在细节处理上，还有团队小伙伴一起沟通，有时候聊着聊着也有新想法。反正就，挺有意思的”

    秦子衿：“既然这麽喜欢，知道怎麽亲手改掉它吗？”

    景悠抱着头吶喊：“啊快別说了，我下班前看了他们发的，老板之前拍板的项目。真是天南地北的，看不出他在意的是什麽。我再给你看看他们发的材料。”

    他顺势打开一个文件夹，种类非常丰富，有集团年终的伴手礼，某一届产品的发布会，园区內的合作雕塑……有国企风，有动漫风，甚至还有当代艺术风，委实是有点难以捉摸。

    秦子衿：“其实有一种可能，他们只是把成套方案做好了，给到老板审批，老板不是特別在意就通过了。从这个角度看，你从这些过往素材裏是看不出所谓的偏好。”

    景悠：“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是不是更没办法了？周末就要改两版新的出来，现在一版的思路都没有……”

    秦子衿：“想听甲方的建议吗？”

    景悠坐正，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秦子衿：“第一版，元素不动，把钢铁玫瑰画小1/3，把他们的公司logo和发布主题放中间并且放大1/3。第二版，把钢铁玫瑰删去，随便换成什麽。”

    景悠：“这样就行？”

    秦子衿：“没准。”

    虽然这建议太过敷衍（bushi），但看对方很有把握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不能作为压箱底的手段。

    秦子衿真的变了很多。景悠心裏想。

    记忆裏的他少言冷脸，不是拒人千裏之外，只是好像真的不爱说话。但现在的秦子衿，虽然没有变得滔滔不绝，但景悠时不时能从他的言语裏看到狡猾、可爱、温柔、灵敏……秦子衿变得更丰富、更具体、更亲近。

    不用遗憾当时的不熟悉，不用感嘆没有更早的重逢，时光总有它的安排。

    在各自成长的岁月裏，他们先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初始命题，从少年到成人，从学校到社会，从备受关怀到独立闯荡。直面磕碰、忍受寂寞、学会选择、承认结果，然后长成一棵挺拔的树——能独立于风雨，也能并立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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