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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万子星又有些呼吸困难,但他勉强笑了笑,“我跟你开玩笑呢,真的,挂吧。”
贺语宙舌头顶了顶后齿,对他自我封闭的表现有点生气,也有点无奈,他就在半愠半恼中挂断了。
万子星看着屏幕一片黑,巨大的失落笼罩,“真挂了……”
真挂了他又难受。
小学的种种记忆翻涌心间,他一会儿回想起幸福,一会儿回想起害怕,那些不断争吵的画面原以为已经离远,伤不到自己了,却在母亲另传喜讯时重映。万子星仿佛漂在除了颠簸的巨浪,放眼望去空荡无物的海面上,不需求救,因为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人了。
他半梦半醒地发了会儿呆,手机突然震了下掌心。
甲方:“看窗户。”
一个疯狂大胆的想法跳出脑子,万子星嘀咕着“不会吧,麻不麻烦”的话,一边撩开鹅黄色的窗帘。
高大男生站在他们初次对决的垃圾桶旁,看到他歪头笑了笑。万子星心裏一酸,有很多话想骂出去。
“半夜三更都洗完澡了还往外跑,傻不傻啊有什麽话不能明天说!”
一点都不理智,不实际,不安全!
万子星咬了咬下唇,连表情都没对一个,就放下窗帘转回身。
甲方:?
你对千米迢迢来的我连致谢词都没准备吗?贺语宙低头在脚边找石头,想砸上去一块问问他什麽意思,刚蹲下身,二楼窗子的灯都熄了,四周暗得只能看见深黑浅黑的边缘。
这好朋友简直跟人对着干了,贺语宙心裏不平衡,听见一楼店铺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门推开,露出他熟悉的穿白色羽绒服的男生。万子星悄悄地把锁挂上,小步跑到贺语宙面前,问:“你怎麽来了?”
贺语宙不放心,本来只想看看就走,他还想问“你怎麽穿成这样鬼鬼祟祟下来了”,结果万子星问虽问,却没想听他回答,直接捂住他的嘴往外带,“走,別让我舅舅舅妈知道。”
走出两条街两人才不用那麽小心地憋着气,贺语宙恢复了一贯大喇喇的口气,“干嘛啊跟私奔似的!”
万子星看了看主街上灯火通明的景象,又回过眼看明朗俊毅的男生,“你才奇怪,又没让你过来。”
贺语宙“切”了一声,“你刚才那语焉不详的样子就很可疑,要是心疼我这趟就该把话说明白了。”
万子星揣着口袋,对他这句没毛病的话没有回呛。
贺语宙一看他是不行了,嘴巴的战斗力都下降了,自己也放弃攻击,“走吧,想去哪?”
“随便吧,”万子星莫名接受到贺语宙的审视,又补了一句,“我都行。”
贺语宙的眼神越来越犀利,简直能跟鲁迅的嘴并列第一名,“我呕心沥血搜索枯肠草拟的《好朋友的自我修养》,你是一点没看!”
“我看了。”万子星神思不属,所以看了一遍没走心。
“那我再问一遍,你想去哪?”
万子星想了想,“海边。”
“东疆海啊?”
不远,也就区区六十多公裏。
“不是,海河,”万子星思考得很费力,慢吞吞地说,“上次,看海鸥的地方。”
“想玩大型?”
“不想。”万子星突然缓声说,“你陪我呆会儿。”
荒落夜河,疏星凭吊,银汉遥遥。你陪着我。
万子星还真是只想呆会儿,望向没什麽看头的黑黢黢的河,眼眶涨红,片言不具。
“冷吗?”贺语宙问。
“不冷。”
贺语宙捏住万子星发红的鼻头,鼻梁高的人一到冬天最冷的就是这,万子星的鼻子快冻成冰刀了。贺语宙把围巾拆下来给他卷上。
沐浴露的味道通过气味因子对对碰,传进万子星鼻腔,香气暧暖。
能抗住凄风苦雨的保护壳未必经得住春风化雨的抚摸,人往往在温暖细节面前溃不成军。万子星竖起的冷硬屏障碎裂了,看贺语宙细心又不多问,蚌打开了柔软无助的肉身。
“我妈要结婚了。”
贺语宙明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没有家了。”万子星喃喃。
“去我那住?”
“不去。”万子星往他那边凑了凑,如寒冷的人向往着一星火源,“我以前希望她找个新爸爸,那样她不用为工作去那麽远;后来我希望快点挣钱租套房子,跟她住一起;现在,我没有希望了。”
渴望用梦幻泡影来拯救的现实,连未来也失去了存在根基。
“你花多久适应他们走出你的生命?”万子星的头窝进胸前,“给我来点希望。”
“我没适应,”贺语宙望着平静流淌的河面,“所以我需要个好朋友。”
万子星多多少少明白,在家求不到温暖就会向外索取的道理,“我当初要是感同身受,就对你好些了。”
“哼,”贺语宙转向河面,“你现在对我好也不晚。”
“你想吃菠萝、草莓或者芭乐吗?”
“不吃!”贺语宙指责道,“你用点心,感动哭我那种。”
“啊?那还挺难的。”万子星感嘆,“怎麽都看不到星星啊?”
“因为天津市光污染严重。”
万子星懵懂地问:“光污染是什麽?”
“光污染是过量光辐射,比如建筑玻璃幕墙反射光、霓虹灯这些,直接影响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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