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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万子星嘴裏嚼着，一直默不作声，等舅妈进了厨房，才眼神凉凉地扫到贺语宙脸上，“你也会装正常人？”

    “我本来就是正常人，ok？”

    “正常人谁当学闹还考得进实验班。”

    贺语宙筷子往桌面一戳，“嫉妒直说。”

    两人在唇枪舌剑中下楼，但走了几步万子星身旁的人不见了，贺语宙在后面懒洋洋地喊：“着什麽急啊，我打车载你。”

    来自田径生鄙夷的目光射线射穿了他，“这离学校只有一公裏多，你等车过来的功夫至少走了一半。”说完也不管学闹怎样，自己大踏步走了。

    早自习上到一半，贺语宙才踱着懒洋洋的步子进来，双手插着裤兜，有种公园大爷的松弛感。

    今天早自习是语文，李丽亚抱着双臂质问：“贺语宙，你还记得上学啊？书包呢？”

    “昨天没回家，忘带了。”

    “你怎麽不把自己也忘了呢？”

    贺语宙耙了耙头发，“我交饭费了，主要是过来吃饭。”

    底下同学笑成一片，被李老师严肃的神色给吓憋回去，“你站门口。”

    “行！”贺语宙向后转身，拔起脚放到门口。

    这过程万子星一直在背课文，没有抬过头。

    绝情。贺语宙心裏骂道，但向李老师露出乖巧的假笑。

    下了语文课，贺语宙才回到座位，见万子星埋头补作业，他一伸手按住了对方的练习册，迫使美少年不得不抬头。

    “为了感谢你的地主之谊，我请你去我家。”

    万子星舒出口气，明明昨晚到今晨推开一些隔阂，回到学校又变成冷冰冰的关系，“算不上，你不是装醉吗？”

    贺语宙惊疑，快速复盘了一下昨晚的反应，不觉得哪裏露馅，“怎麽看出来的？”

    万子星不屑于跟他争，打掉那只手写作业，贺语宙把练习册抢过来伸得老远，“你不说我就不还你。”

    “贺语宙，凭什麽拿人家练习册？”

    李丽亚下课后在讲台处理默写，她批评完贺语宙随即夺过练习册，翻了翻半页空白，对万子星怒道：“拿着册子去我办公室补。”

    万子星拜他所赐，起身拿笔去办公室，贺语宙跟在后面，还不住的问：“你怎麽知道？”

    “因为真醉酒的都不记事。”万子星不想再被他烦，简略地说。

    其实还有很多不同，真醉酒的会只言片语、胡言乱语，有时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语声，大多情绪失控，身体动作不协调。贺语宙却没有，他学着酒醉，但假醉者的克制是很明显的。

    万子星在烧烤店做事，判断真醉假醉，看几眼就够了。贺语宙晚上起来还知道上厕所、抢床铺，明明清醒得不得了。

    贺语宙仿佛奸计得逞，目光直白，“那你为什麽还把我带回家？”

    问题没有等到答案。

    李丽亚和张珂同在一个办公室，张珂见两人进来，还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上周五研学后说的话两人还记得。

    “有人告学校……等会儿，你们俩怎麽鼻青脸肿的？”

    万子星面无表情，良久才说：“摔的。”

    “一块摔的？”

    “他是我打的。”贺语宙大大方方地承认，旋即说，“我是摔的。”

    “我打的他。”万子星补充。

    精通语言所反应的人类多变性情感的两老师对视一眼，见怪不怪了。

    所有常在一块玩儿的学生，也都能打得山崩海啸，互指对骂撒泼，办公室的墙听尽了毒话，甚至需要班主任、主任、副校长上阵解决。

    当所有人认为他们会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

    他们又奇跡般地和好，往往关系比之前更好。

    张珂很有经验地提问：“你们周五不还要结伴看花车巡游吗？什麽时候打的架？”

    “周五晚上。”

    两个老师再次对视，电光石火间地交流了一下感慨，“那以后就別一块玩了。”

    贺语宙立刻说：“没事老师，我们和好了。今天早上在一张床上醒来。”

    你看吧，人类交游守恒定律。

    李丽亚浑身一激灵，“你说话真够一波三折的。”

    “故事就是这麽一波三折。”

    张妈妈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评价，就先说了学校接到的教育局投诉，“你们俩在烧烤店聚众斗殴，有这回事吗？”

    “靠，”贺语宙大叫一声，受不了半点委屈，“哪个王八投诉的，叫他跟老子对质！他在烧烤店砸场子，警察都把他拘留了还有脸投诉……”

    “就事论事，你別带情绪，”张妈妈从手机调出副校长转发给她的照片，“这是你俩吧？”

    像素模糊，角度是偷拍的，只有一张能看见万子星的正脸，还有一张能看见贺语宙操着酒瓶的侧面。

    “高校现在等我回话，投诉结果要反馈教育局，你们俩说怎麽办。”张妈妈把手机放在桌子中央，肃穆地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我们没错，学校说怎麽办吧。”贺语宙像条长虫似的扭了扭，办公室有点燥热，他脱了冬季校服露出裏面的fendi，“处分批评做检讨，反正我不赔钱啊，那种人渣不配我花钱。”

    “把校服穿上，拉鏈拉好。你以为是社会私了呢靠钱摆平？”

    学校一贯有的制裁手段对贺语宙已经完全失去威慑力，他哪样不是判罚好多回还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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