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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原收紧手掌,玻璃试剂管“嘭”的一声在掌心爆开。
兴瞳立即闻到血的香甜味。
他枕在男人腿上,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
箱体外,虫群撞击的声音骤然减弱,就在岳山原捏碎试剂管的一瞬间。
兴瞳知道,是因为控制情景的意志发现了一点妥协的味道,因此不再急于永远逼迫他们。
必须回到现实去。
兴瞳不愿多想,脑子裏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岳山原不知道现实之外还有现实,可他知道,他们要回去,外面有……
“你捏碎了什麽?”突然,姜相臣问道。
长久的沉默以后,岳山原说:“你还记得史莱姆的特性吗。”
姜相臣愣了一下,岳山原注意到他不自然地偏过头。
“……迷失、幻觉、沉溺、感官刺激。”姜相臣说。
“嗯,有这样特点的人,容易被史莱姆捕获。”岳山原还保持着一个放松坐姿,可姜相臣多熟悉他,知道此刻他已经进入备战状态,每一块骨骼和肌肉都准备随时爆发。
“大概吧,巡逻组的人才会培训这些,。”姜相臣移开视线,随即又不受控制地盯住岳山原的手掌,“这是什麽?你难道觉得我们在一场情景裏,我……”
他突然说不出话了,岳山原掌心的血点和玻璃碴就像暗夜裏的灯光一样醒目——对了,他没有注射驱逐药剂,他为什麽没有注射驱逐药剂?!
他的双眼突然变得血红,认知的逻辑正在崩塌,一个微小的行为矛盾,轻而易举地让思维陷入停滞。
岳山原注视着姜相臣。
他唯一的朋友。
这麽久以来,他们从不谈论私人问题,也不探讨情感,朋友之间的互相安慰、帮助和交流也从来都没有过,一起上解剖台倒是家常便饭。
实话说,岳山原已经忘记他们到底为什麽成为“朋友”。
姜相臣抬起头,身后黑影攒动,岳山原清楚看他狰狞的脸突然恢复了几秒钟的平静——他无声地说:趁现在,杀了我。
这一秒转瞬即逝,岳山原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拔出了刀,插进姜相臣的心脏,血疯了似的往外涌,岳山原咬紧牙,随之而来的是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巡逻组,组长,十年,抓捕蜘蛛,突然爆发的情景……
他沉默片刻,苦笑一声:“……相臣。”
如果姜相臣还能说得出话,可能会嘲笑他,在巡逻组干了这麽多年解决情景的办法还是用刀;可岳山原那一刀下的又深又准,送进去不过十几秒,姜相臣就趴在他肩膀上断气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眼泪,只有兴瞳能感受到他握刀的手臂在轻轻颤抖。
不远处,普利安苏醒,姜东软倒下去,兴瞳爬起来,挪到岳山原身后,从背后抱住他。
他当然也恢复了记忆,可并不能理解岳山原的感受,新手杀死自己唯一的朋友?兴瞳没有过朋友、想象不出、共情不了,但他从来没见过岳山原这样的时候。
普利安缓了很久才站起身。
他没走过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个比铁板还僵硬的男人放开刀柄,回身抱住他的学生……嗯,他的学生。普利安觉得那已经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在枫糖大学教艺术,多离奇啊,不如军/校长官来的有意思。
不过再怎麽样,假的就是假的。
他摇摇头,刚准备走过去,突然又幻视了那一场充满硝烟和怒吼的战争,他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呵斥——洛尔,站起来!
不,洛尔是谁,我是谁?
到底哪裏才是真的,哪裏又是假的……
他捂着脑袋抬起头,岳山原正在看他:“……准备走。”
普利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情景要崩塌了?另外两个人呢。”
不说还好,一提起蜘蛛和蒋婆婆,岳山原就想起事发前兴瞳努力想要藏起的秘密。他看了兴瞳一眼,后者立刻笑了一下,心虚几乎写在脸上。
如果不使用灵感丝而直接抹杀情景所有者,情景崩塌时的阵仗就要大一些。当然,这并不是什麽严重的问题,拿回记忆的岳山原足有办法解决。
他探出灵感丝,背脊传来久违的不适感。
实验箱外,虫群疯了似的攻击一切实体,翅膀的蜂鸣和玻璃仪器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岳山原把其中一根灵感丝嵌入实验箱的一角,霎时,临近的箱体內长出蛛网一般密集的织物,裂痕被修复完好。
普利安抓住一根灵感丝,试图帮助它移动到剩下三个角。
岳山原却突然闷哼一声,触电似的打了个颤,原本手指粗细的灵感丝剧烈膨胀,瞬间变得像成年男人小臂一样粗壮。
“…劳驾。”岳山原一边膝盖跪下去,喘着粗气道。
普利安立刻放开手,掌心一片被灼烧的痕跡。
不远处,兴瞳环抱着岳山原的灵感丝,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在他怀裏,那些丝线就像会发光的年糕,柔顺地贴住他的身体。
“……”
普利安嘴角抽了抽,做了个请的手势。
兴瞳行动起来,他试图找回之前那种“我主宰一切、我控制一切”的状态,这样就可以直接把岳山原和其他人类带出去,然而——或许这些越来越粗、越来越沉的灵感丝干扰了他的思维——不管他怎麽努力,都仍然只能回想起自己作为一只小小蝴蝶怪的感觉。
他放弃了,把巨蟒一样的灵感丝扛到肩上,艰难地朝着最后一个角落迈进。
很快,岳山原成功加固了六面箱体,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待情景结束,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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