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玉林子烨
云城的天空似乎总比宜都更蓝一些。
宋檀玉在云城开了一家名为“云间醉”的小酒肆,不大,却干净雅致。
他与招聘来的伙计卫安两人忙裏忙外,生意竟也出乎意料地红火。
来云城一年后,他收到了来自宜都的信,是云锦写来的。
信中说,他与顾泉即将大婚,顾泉力排众议,立他为后。
字裏行间,洋溢着平静而真实的幸福。
宋檀玉拿着信,在窗边坐了许久。
以前总会担忧云锦会过不好,现在得知他嫁给了自己的少年郎,他为云锦感到由衷的高兴。
可心底深处,还是泛起了酸涩的涟漪。
他望着窗外许久,释然地笑了笑,将信仔细收好。
如今云锦幸福,便已足够。
酒肆生意越来越好,宋檀玉便想着再招个跑堂。
告示贴出去没多久,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便找上门来,自称林子烨,说是家裏穷,看到告示,便想进来问问,只求一口饭吃。
宋檀玉见他眼神清亮,虽然举止有些跳脱,但不像奸恶之徒,又确实缺人手,便留下了他。
自林子烨应聘成功后,宋檀玉的清净日子便一去不复返。
这位新来的跑堂,干活还算利索,就是一张嘴仿佛抹了油,整日围着宋檀玉打转。
“老板~你看今日天气晴好,像不像咱俩初见那天?”林子烨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朝柜台后的宋檀玉抛媚眼。
宋檀玉头都未抬,专注地拨弄着算盘:“那日下雨。”
“啊对!雨中邂逅,更显浪漫!”林子烨从怀裏掏出一支不知从哪儿摘的野花,花瓣都蔫了,他殷勤地插在柜台角落的花瓶裏,“鲜花赠美人,虽然美人比花娇。”
宋檀玉看着那朵凄惨的小花,嘴角抽动了一下。
新招的跑堂啥都好,就是这脑子……
用膳时,林子烨更是将“不要脸”精神发挥到极致。
他把自己碗裏的肉丸子夹到宋檀玉碗裏:“老板,你太瘦了,多吃点!看我,多壮实!”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
卫安在一旁看得直乐。
宋檀玉默默将肉丸子夹回去,淡淡道:“自己吃。”
“老板这是心疼我?”林子烨眼睛一亮,立刻顺杆爬,“那我们一起吃!”说罢,竟真的要把脑袋凑过来共用一碗饭。
宋檀玉忍无可忍,用筷子另一端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推开:“坐好,吃饭。”
林子烨也不恼,笑嘻嘻地坐回去,三两口扒完饭,又凑过来:“老板,晚上想吃什麽?我去买!听说东街新开了家糕点铺,他家的红豆糕甜而不腻,最配你了!”
“我不喜甜食。”
“那西市的烧鹅?北门的馄饨?南巷的……”林子烨如数家珍。
宋檀玉终于放下筷子,看着他,语气平静无波:“林子烨,你若再聒噪,这个月工钱扣光。”
林子烨立刻捂住嘴,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含糊道:“老板…….扣工钱可以……管饭就成……毕竟我是你的人啊……”
如此种种,日日上演。
用林子烨的话讲,他对宋檀玉是一见钟情,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宋檀玉忘了。
酒肆裏的熟客们都习惯了这活宝,时常打趣:“林小哥,今日又用什麽新招数追求我们宋老板了?”
林子烨一边麻利地端酒,一边大声回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林小爷迟早能捂热老板这颗七窍玲珑心!”
宋檀玉在柜台后听着,面上依旧清冷,只是那拨弄算盘的手指,偶尔会微微停顿。
这死缠烂打的家伙,像一团不由分说闯进他世界的烈火,炙烤着他冰封的心湖,竟也生出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暖意来。
一次,宋檀玉因想起旧事,心中郁结,多喝了几杯,醉倒在房內。
第二日醒来,头痛欲裂,却一眼看见林子烨正在擦拭云锦的画像,画角似乎沾了些污渍。
“你在干什麽!”宋檀玉心头火起,厉声喝道,“谁准你动我的画!”
林子烨被他吼得一怔,张了张嘴,却未解释,只是低下头,默默加快了清理的动作,然后转身出去了。
宋檀玉正在气头上,卫安走了进来,嘆了口气道:“老板,您错怪子烨了,昨夜您喝醉了,抱着画像哭,是子烨照顾了您一晚上。这画是您自己不小心弄脏的,他怕您醒了难过,天没亮就去找办法,想给您清理干净。”
宋檀玉愣住了,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愧疚取代。
他想起昨夜模糊的记忆中,似乎确实有人一直在身边耐心安抚……
傍晚,林子烨回来了,手裏还提着一包热乎乎的糕点,脸上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早上被呵斥的事情从未发生。
“你醒了?头还疼吗?我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我问过老画师了,这画能修复,明日我便拿去,保证恢复原样!”
宋檀玉看着他,喉头有些哽咽,低声道:“……早上,对不住。还有……谢谢你。”
林子烨眼睛一亮,凑近道:“谢我?光嘴上说多没诚意,不然……你亲我一口当谢礼?”他指着自己的脸颊,“怎麽样?”
宋檀玉被他这直白的话弄得耳根微热,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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