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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我只能尽量帮你们拖住时间,事成与否,我都不会再管。”随后站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辛苦裴公子去天牢裏歇一宿,我还要去向陛下禀告审问的结果。”
裴几捏了捏白豫的手指,松开了他。
─
天牢裏建座宫殿。
是要囚禁什麽人,但又想让这个人被囚禁得舒服一点……会是谁呢?裴几在通往天牢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罪犯,牢中赐他一张小床就不错了,搞个狱中宫殿是要停放尸体麽。而若是皇帝在意的人,想要关随便挑一个偏殿好了,根本没有必要费这大劲儿,除非真的如那些官吏臆想的那般,情趣。
……这也太变态了。
裴几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糟糕的假设狠狠甩出脑袋。
狱卒带他去牢房,时不时看他一眼,嘀咕道:“第一个没上刑的。”
裴几这才注意到这天牢安静得可怕。
即使是一个房间关两个人,窸窸窣窣或是交谈的声音几乎没有,不是蜷着身体在睡觉就是靠在墙上发呆,像是被抽干了骨髓,但应该是被拷打得没力气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白净的。
左拐右拐,东弯西绕,路过的每一间都已经有人,裴几郁闷哪儿来那麽多罪给人犯。
终于给他拉到了只有一个囚犯的牢房裏,刚打开门,一串铁鏈声就哗啦啦地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年轻的大嗓门儿。
“放我出去!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会遭天谴的!”
“会遭天谴的……天谴的……”
天牢的回声像是掉进了深井之中,得不到其他的回应。
……还是有的。
狱卒习以为常地冲他道:“別白费力气了,吵着別人睡觉。”
裴几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麽?”大嗓门儿懵了。
狱卒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一边关锁一边淡定道:“爱笑多笑,等会儿开饭了。”说完就淡定地走远了。
裴几环视了一下这个双人间牢房,环境比想象中好,虽然只有一张床,但那位大嗓门小弟弟被拴在另一边儿,貌似够不着。
“你为啥进来的?”大嗓门儿开口道。
“不知道。”
“好吧,这也正常。”裴几目测这人是个话痨,可能就连刚才的喊话都是每日必备节目,被无视也没什麽反应,一直坚持不懈地提问:“为什麽没给你用刑?”
“不知道。”
“你应该不是土匪后裔吧?”
裴几闻言一顿,反问道:“你是?”
“我是啊。”大嗓门有些沮丧,“可我什麽都没干,好好的在端盘子呢,来了两个带刀的二话不说把我拉走了。本来还觉得没啥,不用动也不愁吃,结果下个月就要问斩了,唉!”
裴几沉默了会儿:“你被抓来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那你可曾见过,天牢裏的宫殿?”裴几蹲在他身边,压着声音道。
那人摇了摇头。
裴几略显失望,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大嗓门儿好像也不太在意下个月的“死刑”,热情地与他分享他父母的传奇故事。
“我爹娘本来不是土匪的,家裏除了我,还有我两个小弟。他们老老实实给人家种地的,但是那个尖嘴猴腮的主人家欠了整整一年的工钱,我们都快饿死了。我爹就跑去跟人家讨要,结果挨了一顿打被赶出来了,后来你猜怎麽着?”
裴几想起在寧城那对苦命鸳鸯,也不知道县令老头儿怎麽样了,他没吭声,听那小下去的嗓门儿继续说。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后来有对夫妻来我们家问了句那地主欠了多少钱,没半天时间就把钱送来了!”
“好酷。”裴几笑了笑。
“然后才发现他们俩是別地儿出了名的土匪头子,我爹娘一咬牙,把钱留给我们,就跟着他们一块儿走了。”小嗓门说道这嘆了口气,“之后几乎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再之后就没见过了。”
裴几多了句嘴:“哪儿的啊?”
“好像是叫......燕州?”他想了半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应该是吧,反正我也没去过。”
裴几一噎。
“我爹娘说,他们可羡慕那对夫妻了。”
“为什麽?”
“因为他们的孩子就在身边。”
“土匪的小孩会被別人看不起的。”裴几笑着道。
“才不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孩才会被別人看不起。”小嗓门反驳,“那对夫妻是最早一批被剿的,但是他们的小孩应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也不用担心被官府抓了。”
裴几觉得喉咙紧的几乎要发不出声音,干涩道:“为什麽?”
“好像是因为当时有个老人家跟孙孙一起被抓了,那个老人家就把孙孙塞给他们,一命换一命了。”小嗓门打了个哈欠,看他一眼,“你这什麽表情?这不是挺好的嘛,反正都活不成了,就当报恩咯。我要是那个孙孙,也会乐意喊他们爹娘的。”
他好像讲累了,困得嘀咕了一句“好想娘亲啊”就打起了轻轻的呼嚕。裴几拿了小床上粗糙的被子给这终于安静的小嗓门盖上了。
——“他们一定是极好的人。”
裴几紧紧咬住牙关,好不容易才咽下酸涩,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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