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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裏好歹是两个人了。

    路岑从柜子裏抱出一床被子，铺在单人沙发上，又把身上湿漉漉的浴袍换了，吹干头发后他躺下来发出一声满足的嘆息，经过上个副本，他才明白，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是一件多麽难得的事情。

    路岑玩了会手机，困意袭来。

    他单手拿着手机侧躺在淡蓝沙发上，呼吸慢慢平稳，而他不知道，大门底下的那条缝，忽然多了两道阴影，很像两只脚站在那裏。

    这一觉路岑睡的舒适，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胡泗在卫生间洗漱，路岑趁这个时间把衣服换了，等他也弄好，江钊和肖微的家人已经到了，一整天气氛低迷，悲伤蔓延，他们的尸体被家人带走后，剩下的人也不想再拍什麽照片，回了学校。

    路岑是外宿，为了避免被江钊找上门，他想回学校住，起码还有室友，但他大二搬出来后，没有办理住宿舍，现在已经没有位置了。

    路岑不得不独立住在那套一室一厅裏。

    为了警惕江钊忽然过来敲门，路岑天黑之后抱着手机躲在房间，时不时看一眼门口，他的神经拉满，已经有点衰弱。

    直到凌晨，路岑熬不住了。

    他靠在床头，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半梦半醒间，他脑子突突直跳，好像有人拿棍子在敲他的头，让他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他想挣脱这种感觉。

    挣扎间，路岑醒了过来。

    满室的黄灯，门还开着，客厅也是亮堂堂的，没什麽异常，路岑在床头柜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咚咚咚——”

    大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路岑手一停，僵硬的去看大门的方向。

    那裏的敲门声大了，一下接着一下，很有节奏感，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这扇大门底下和门框合拢，看不见光源，无从判断外面有没有人，路岑心跳慢慢加速，一看时间，凌晨四点半。

    他咽了咽口水，朝着门外靠近，到了门口，路岑犹豫要不要去看猫眼，他生怕自己看到什麽恐怖的东西，于是，路岑在门口停留一会，见敲门声没有停止的意思，躲在门后蹲了下来，他以为门外的东西暂时进不来，虽然害怕，还是能保持镇定。

    过了不知道多久，路岑迷迷糊糊靠在墙边，当他意识到敲门声消失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此时的时间是五点四十，路涔心防一松，哈欠连天的回到了主卧。

    当他要关门时，他的肩膀被什麽东西按住。

    路岑浑身僵硬，心跳声如同战鼓，他缓缓转头，看见一只灰白的手搭在他肩膀处，他以为锁好的大门大大敞着，一串血淋淋的脚印从门口延伸到他身后。

    这只手的主人烂了小半个脑袋，眼眶裏流出血泪，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那是被车剧烈撞击形成的，只一眼，路岑看了浑身冰凉，浸在海底深处一般。

    “李言，李言，我好痛啊……”

    “真的好痛啊，怎麽会这麽痛……”

    “你告诉我，我要怎麽样才能不痛，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李言……”

    那气息挨着路岑的脖子，呼出的气和空调风一样冷，吹得路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只手慢慢移到他脖颈，路岑抖着身体，只觉得自己是他刀板上的鱼肉。

    “李言，你为什麽不救我……”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

    另外一只撞得变形的手搂住路岑的腰身，往后带了带，路岑感觉自己后背贴上一片黏糊的血液，血腥味直往他鼻间凑，他眼睛泛红，阈值达到临界点。

    江钊的身体从停尸房爬出来一样，冰凉还在冒着冷气，路岑颤抖身体，想，难道江钊和肖微就是这次副本真正死亡的人吗？

    可江钊出现了，肖微呢？

    江钊放在他腰间的手收紧，活生生要把他搂断，路岑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路岑瞪大眼睛从床上醒来，浑身的汗，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在什麽地方，四面环顾，才知道自己躺在卧室，客厅的灯和房间的灯还亮着。

    昨晚的江钊是他做的一个梦？

    他有些分不清。

    穿上鞋子下地，昨夜他看见的血脚印不在地板上，大门也好好的关着，和他睡前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是他神经太紧绷了？

    路岑洗漱完，给胡泗发了消息，问他在哪裏，在干什麽。

    胡泗隔了一会才回，说在家，问他有什麽事。

    路岑想了想，在对话框打下一句话。

    [昨晚江钊来找我了。]

    那边秒回。

    [你说什麽胡话！]

    [什麽叫江钊来找你了？]

    路岑三言两语把那个梦添油加醋说了。

    [怎麽可能。]

    [你在说什麽乱七八糟的话？]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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