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任元青带着梁易来到一家日料店,约酒变成了约饭。
正值周末晚上的黄金时段,日料店的生意不错,服务员带着两人穿过日式的低矮回廊,进入一间半封闭的小包厢。
这家店最出名的是主厨料理Omakase。尽管梁易本身食欲不佳,但为了不给任元青败兴,还是很配合地将一碟碟摆放精致的刺身烤物送入口中。
咽下一只油润又噎口的三文鱼寿司后,梁易犹豫了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Omakase(拜托),任总可以给我倒杯酒吗?”
“唔,抱歉。”
盛有清酒的日式德利一直放在任元青的手边,他只顾吃饭忘了这事,于是立即拿起来给梁易斟上。
“多谢。”梁易毫不客气地将猪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托着杯底伸出了来。
“麻烦了任总!”
尽管梁易是半开玩笑的口吻,但任元青仍然感觉怪怪的。回想起来,他俩似乎总在说些没意思的客套话。
“不必客气的。”说着,任元青顺从地往梁易杯子裏斟酒,但他猜梁易肯定丝毫没有把自己这句话当做真正的拒绝听进去。
于是,酒倒至一半,任元青故意停了下来。
梁易疑惑地看向他。
“我说的是真的,”任元青表情认真时候会带给人一种凶凶的严肃感,他目光灼灼地告诉梁易:“不必太客气的,另外叫我名字就好。”
梁易呆愣片刻,很快敛下视线,心中了然。但他其实很想说,每次任元青也都非常客气。
“好的,阿青。”
梁易重新微笑起来,看着继续倒入杯中的酒线,左侧脸颊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实际上梁易的酒量很好,比他本人看上去要能喝很多。
任元青数了数桌上的德利,5瓶,其中至少4瓶要归功于梁易。
梁易喝点酒后,话变多了,这让他整个人给人一种更青涩的错觉。但刚刚梁易承认自己已经35岁了。
任元青在惊讶之余,又觉得细想起来并不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跡。梁易常常一副文雅且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具有一定社会阅歷。但他的样貌又太具有迷惑性:干净紧致,眉眼舒展,尤其是笑起来露的酒窝显得很“清纯”。
“你已经很优秀了,我27岁的时候还整天跟在老板屁股后面挨骂,”梁易说,“但我的老板是个很好的人,他教了我很多。”
“你老板也是做婚介的?”
“啊?”梁易很快被脑海中想象到的画面逗得笑出声来,“那倒没有,他开投资公司,是个很冷静也有魄力的人,但他不婚。”
“那你现在?”为什麽会做这个?任元青没好意思直接问出来。
梁易秒懂。“婚介所吗?”他啼笑皆非地解释:“我没有真的在做,只是暂时过来帮个忙。”
“但听说你很厉害。”
“很厉害吗?”梁易低头思索了两秒,而后露出了点小小的无奈表情:“大概只是碰巧。”
“我之前的工作也很讲求供需匹配。”
“所以世界上的大多工作都是相通的罢了。”
人在微醺的时候更容易敞开心扉。即使他们两个人还算不上十分熟识,梁易却主动向任元青表现出了信任。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讨厌望园,讨厌长得看不到头的望园东巷,讨厌婚介所裏停不下来的麻将声,讨厌住在望园附近的所有人。所以我每天都在努力,为摆脱这裏。”
酒精的刺激让梁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他的视线透过小小的猪口杯,仿佛陷入到悠远的回忆中。任元青摩挲着指尖,静静地听他讲述。
“离开那天正好是我十八岁生日,我好开心的,像重获新生一样轻松。终于没有人认识我了。”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没有牵挂的,毕竟我妈她……不太需要我。”
说着,他突然转头看向任元青,好奇地问道:“阿青,你见过我妈吗?”
任元青点点头,虽然不多,他好像的确见过几次,那是一个看起来很随和的朴素的女人。
“是吧,她有时候脾气可能不太好。”
梁易不知道任元青是怎麽看待关萍的,他自己不知道想到了哪儿,莫名地笑了笑。随后,他的思维开始飞快地跳跃,想到哪裏说道哪裏,每一句都前言不搭后语。
“想想真的很神奇,现在我竟然每天都来望园这裏。”
“而且回来那天我突然发现,原来望园东巷只有500米,6分钟就能走完。”
“这裏也没有几个人还认识我了。”
虽然梁易说话的表情十分正常,任元青却猜测他可能已经喝醉了。
“梁老师,你要不要喝点水?”
“好的。”梁易托着手裏的杯子伸出来,裏面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清酒。
任元青接过来,帮他换成水杯,倒上花茶,然后重新放进他的手裏。
梁易没觉得有半点不妥,捧着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茶水。喝完,他说:“谢谢阿青。”
梁易放下杯子,身体往桌子前凑了凑,接着问他:“你刚才说我很厉害,是不是因为杜小姐?”
任元青瞧见他嘴角的水痕,递了张纸巾过去,同时回答道:“嗯。”
帮望园管委会杜主任的女儿杜小姐找到满意的对象,确实是让梁易一时间名声大噪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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