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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的时候，她也曾提出过类似的、希望林渡能更均衡地分配时间的建议。

    那时候的林渡，是怎麽回答的？

    她记得林渡那冷漠又带着一丝不耐的眼神，以及那句斩钉截铁的拒绝：“我的时间，何时需要如此规划了？”

    那份拒绝，曾让她觉得林渡的心是冰做的，捂不热，也撼不动。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句话会从林渡自己的口中，如此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商榷意味地提出来。

    凌芸的脸色沉了下去，她放下手裏的吐司，身体微微后靠，环抱起手臂，这是一个充满防御和抗拒的姿态。

    “哦？”她拉长了语调，声音裏淬着冰，“怎麽分？像皇帝翻牌子一样，定个日程表？周一聂红裳，周二楼婉清，周三周四周五陪我安胎，周六日再视心情而定？”

    林渡维持着那份异常的平静，她知道凌芸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在意料之中。

    “不是翻牌子。”她纠正道，“只是……希望晚上能有一些时间，和她们单独相处。不需要很久，一两个小时亦可。你可以随时叫我回来。”

    她看着凌芸越来越冷的眼神，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了些许：“凌芸，你知道的，她们……对我而言，同样重要。”

    这句近乎坦白的话，让一旁的聂红裳心头巨震，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从未听过林渡如此直白地承认她们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凌芸面前。

    凌芸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她死死盯着林渡，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或算计，但她只看到了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不容错辨的认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恳求。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荒谬和刺痛。

    林渡在恳求她？为了能分出时间去陪另外两个女人？

    她很想立刻厉声拒绝，用最恶毒的语言嘲讽回去，甚至用肚子裏的孩子来威胁。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那样做只会将林渡推得更远。

    林渡此刻的“商量”，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放低姿态的妥协，如果她断然拒绝，以林渡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恐怕会适得其反。

    而且……她敏锐地察觉到，林渡此刻的状态与以往不同，那份冰冷的漠然似乎褪去了一些。

    她想起昨晚林渡在客房的模样，想起她今早从楼婉清房间裏出来时那份难以掩饰的倦怠。这个女人，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这团混乱的泥沼中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试图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感受，包括她凌芸。

    她沉默了良久，久到林渡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才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一晚上，最多一次。时间……不能超过十一点。”她给出了自己的底线，语气生硬，“而且，必须提前告诉我，你要去谁那裏。”

    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允许分享，但必须在她掌控的范围內。

    “好。”林渡应道，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如释重负的光芒，没有丝毫犹豫，“依你。”

    这场突如其来的“时间分配”谈判，就在这顿气氛诡异的早餐中，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聂红裳低下头，用力眨掉眼眶裏的湿意，心中百感交集。她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酸楚。高兴于林渡终于看到了她们的需求，愿意主动做出调整和妥协，酸楚于这份“恩赐”来得如此艰难，并且带着凌芸牢牢掌控的烙印。

    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那个曾经孤高冷漠、认为“无需如此”的林渡，正在慢慢地尝试着融入这纷杂的人间烟火，学习着如何去平衡，如何去爱，甚至……如何去“商量”。

    林渡看着面前两个神色各异的女人，没有再说什麽，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菜，放到了凌芸几乎没动过的粥碗裏。

    “再吃一点。”她低声说。

    凌芸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拿起勺子，舀起了那块小菜，混着粥，送进了嘴裏。

    餐桌上的气氛，悄然松动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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