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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碰我!”我嘶吼出声,嘴巴却被捂住,“唔!”
“別冲动,冷静一点!”薄翊川紧搂着我,将我拖进一旁的房间裏,关上了门,“乖,不能杀人。”
我大口喘息着,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可能是PTSD发作。
原来薄翊川那段时间持续不断的强暴,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比我自己以为的要严重,在最后那几天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接受了,可现在看来那只是生理上的,在心理上我只是麻痹了而已,而我的创伤埋藏在了潜意识裏,如果不是现在被诱发出来,我平常都察觉不到。
“放开我,”我闭上眼,压低声音,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我会这样都是因为你,薄翊川,以后你离我远一点,別碰我,你就是我的病根,我把你拔掉才会好起来。”
背后一片沉寂,连呼吸声都没有了。他整个人都像被冻住了,搂住我的胳膊没松,抓住我手腕的手也没放,我使劲挣脱开来站起身,回眸看他,他还半跪在那裏,一动没动,黑眸一眨不眨地仰望向我,倒映着我的身影,眼神黯然涣散,像条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流浪犬。
在我拉开门的剎那,腰间一紧,又被他再次搂入怀裏,手臂没有用劲却仍形成了一道我无法挣脱的锁扣,把脸埋进我颈窝,深深吸气:“別拔掉我,好不好,知惑?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和我阿爸、和薄家其他人不一样,这次换你来考我好不好?”
薄翊川听上去彻底慌了,完全是乞求的语气,求我仁慈一点回头看他,施舍给他我曾埋藏在心底十几年如今已经破茧飞走了的感情。
我摇了摇头:“薄翊川你起来,没必要这样,洒脱一点,我们俩就是一段孽缘,怎麽强求都不会有结果,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看见薄翊川这副模样,他一贯是倨傲、强势、铁血威严、高高在上的,从过去到现在我都不得不仰视他,屈服于他,我们从未平等过,但我是这样一个难以低头难以屈就的性子,绝不愿戴上以爱为名的枷锁,所以也从不奢求能和他在一起。
可今天,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却低下头来,自愿戴上我不愿戴上的那个枷锁,俯首称臣,求我成为他的主宰,我若愿施予感情,他便如获甘霖,我若不愿,他就如堕地狱。
然而这也并非我多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懂。
薄翊川陷得比过去的我更深,我能够做到自救,他却不可自拔。
而我不愿牵起那根锁鏈,折磨掌控我曾爱过的人,即便是他硬要缠住我的手指,栓住他的脖子我也不愿,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束缚?
“薄翊川,放我自由,也放过你自己。撒手。”我冷声下令。
他呼吸一颤,不敢继续搂着我,却也不舍的松开,一点一点慢慢松劲。
我不耐烦跟他耗,一把掰开他的手推开了门,走到那被钉在桌上的少年身后,替他拉起了裤子。因为失血过多和遭受强暴,他已经接近精神恍惚了,对我的举动毫无反应,好在背脊的微微起伏显示他还有呼吸,还活着。
目光落到他被匕首钉在桌面的双手上,我轻轻握住刀柄,看着少年被沾染着鲜血的发丝遮盖的脸:“你忍忍,我帮你拔下来。”
他半闭的眼皮颤了颤,眼珠转向我,瞳孔缩了缩,点点头。
我一使劲,拔掉了一把匕首,他身躯一个痉挛,手背血流如注,身后脚步声传来,薄翊川走过来翻出我们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递给我消毒的喷剂和止血用的压力带,我立刻给他消毒后,把他手上伤口缠紧,薄翊川迅速走到他另一侧去,把另一把匕首拔了下来替他包扎。
打算给他喂点水,我把他翻过来,一看他的脸,不由愣住了。
“怎麽是你?”
“哥!”他嘴唇抖了抖,呆看着我,泪流满面,“你真在ZOO啊。”
这竟然是我刚到婆罗西亚时在被送去芽笼的途中救下的那小子。
“你怎麽会跑来这的,不是回中国念书了吗?”
他扑进我怀裏抱紧了我:“我找了你好久......我知道你是雇佣兵,所以也去当了雇佣兵,本来想就算见不到你,也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强,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別人还能赚钱,可我没想到当雇佣兵是这样的......”
我无言以对,拍了拍他的背,懊恼至极。我自作聪明想要改变他人的命运,结果却让对方跌落到了更深的深渊裏,步了我的后尘。
“別哭了,补充点水分。”一个水壶被递到眼前,薄翊川握住他的肩膀,把他从我怀裏掰了开来,我看了眼他的脸色,实在不大好看,九成九是吃醋了——连一个刚被强暴的小孩的醋都能吃,也真有他的。
冷静下来,再瞧见地上那被我揍得满脸是血的男人,我不由一阵头疼,正愁这烂摊子该怎麽处理,就听见身旁少年轻声说:“哥,你放心,这事是我干的,跟你们俩没关系。”
“你运气不错,这件事,不用你负责。”薄翊川突然开口。
我一愣,看了眼手裏的通讯器,果然,这人居然是目标之一。
“你先离开这儿。”我看了眼通讯器屏幕上小木屋的坐标,把指南针塞给他,“从这窗子出去,一直往东南方向走,过了一颗大榕树能看见一作废庙,庙裏有口井,进去能直通狩猎场外面,附近有两个哨卡,但相隔距离比较远,又是晚上,你还穿着我们的制服,逃出去不难,万一遇到守卫,就说是出来执行秘密任务的。”
“但这地方是边境,他逃的出去,也无处可去。”薄翊川拾起衣服给他披上,看了眼地上的男人,“想活就听我的。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那少年离开后,薄翊川立刻通知了苏裏南过来,吩咐他把目标送去回收站,我才知道苏裏南已经成了他的线人。
在桌边坐下,一整天在森林裏跋涉的疲劳一股脑袭来,我坐了下来,灌了几口水,薄翊川擦净桌子上的血跡,去洗手间裏看了看出来:“这裏有热水,你先去洗澡吧,我弄点吃的上来。”
“嗯。”我点点头,没跟他客气,进了洗手间。
因为是提供给贵宾休息的安全屋,洗手间裏除了花洒还有私汤,裏面接满了水,水还是干净的没被人用过,我索性捡现成的进去泡。热水浸没周身,毛孔都似全部打开了,全身暖洋洋的,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无意瞥见旁边竟然放着一瓶开了封的伊莎贝拉艾雷岛威士忌,我没忍住,拔掉瓶塞嗅了嗅,酒香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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