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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你想过吗?”
心脏像被冰锥贯穿。
我原以为我已经在万丈深渊裏,原来还可以下跌,跌到十八层地狱裏去,我苦笑起来:“所以,我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要留着我这个祸害吗?哥,你就不怕你的养恩我还没还清,你的江山和小命都先没了?我从来都不是薄家的吉星,是灾星啊。”
观音痣下怒火灼灼的黑眸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薄知惑……你的确是我的灾星。这辈子遇上你,就是我最大的劫难。”
心口痛到麻木,我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趁热打铁:“现在对我死心,还不算太晚,既然你明白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猛一用力,我的背脊重重撞在床板上,撞得我几乎散架:“就算对你没兴趣了,我也要把你困在身边,让你以玩物的身份伺候我一辈子,死,你也得死在我的笼子裏。反正你阿爸就是个玩物,你自甘堕落,比他还不如,这种角色对你而言,正合适。”
有几秒我因为强烈的心悸说不出话,喘不上气,我不相信薄翊川真会这麽想,可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黑夜裏一片冰冷废墟,不像怒火攻心在说气话,以往生气时,至少他的眼裏还有光亮。
“哥,別这样,你想通了就应该放我走,何必留我下来折磨自己?”没想到他这样了还不肯放我走,我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薄知惑,你对我落井下石,却多的是人想向我雪中送炭……我会让你知道,我这辈子,不是非要吊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就这样吧……”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到这一步,我们也算是子承父业。”
说完,他走出了房间,门重重锁上,四周陷入黑暗。
窗外轰隆一声,暴雨倾泻,摧枯拉朽,似要淹没整个世界,胸口像呛水了喘不上气,我趴在床上,快要被心底的痛楚溺毙——我没能激得他放我走,却亲手埋葬了他对我的喜欢。
“砰——砰——”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烟花绽放的声音传来。
新闻裏彩色烟云形成的密语在眼前闪现,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是我的幻觉,烟花声夹杂着欢声笑语从窗外传来,距离很近,就在楼下的花园裏,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热闹的聚会。
我艰难抬起软绵绵的手,撩开床缦,朝窗户看去,可房间百叶窗上被钉了数根金属条,除了能窥见烟花绽放的光亮,什麽都看不见。
正在这时,门开了,我一看,是季叔推了餐车进来。
“季叔,外面在做乜啊?”我咽下一口他喂的肉骨茶,问他。
“是大少摆的家宴,今晚来了好多薄家的宗亲。”
不知怎麽,我心裏生出一种古怪的预感。
薄翊川举办家宴请族亲们来是要做乜?是要宣布什麽事情吗?
这时,有几个佣人进来,手裏捧着流光溢彩的绸缎衣物和凤冠,我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我前阵子穿过的那套娘惹婚服。
见他们走到我身后,我愣住了:“季叔,这是?”
“你哥让你穿上这身去楼下吃席,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做乜。”
脑子裏不禁跳出昨夜薄翊川对我说的话,胸口袭来溺水的窒痛,我万分不想下去吃这个席,可这兴许是我能离开的机会。
佣人们将婚服和凤冠披到我的身上,然后把我双脚绑在了轮椅上,又给我喂了一粒薄翊川给我喂过的那种药,才推着我下了楼。
不久前我和薄翊川举行婚礼的客厅裏,同样灯火辉煌,宾客满堂。
在我被推进去的剎那,整个客厅陷入死寂,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朝我看来,我这坐在轮椅上却穿着女式婚服的模样一定像极了精神病,议论声登时蔓延开来,他们交头接耳,眼神各异,惊讶、嘲笑、好奇、而薄翊川站在他们中间,看着我的眼神是独一份的冷漠。
他想要做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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