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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从石息嘴裏说出来,只剩下残忍和嘲笑。
“我曾经告诉过你吧——正好相反,你其实非常聪明。你知道为什麽学习总是跟不上‘同龄人’吗?
因为你跟他们,根本不是【同龄】啊。
你从人造子宫醒来的时候,肉体已经15岁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哥哥……”
石息伸出食指,轻轻点在石一眉心。
“15岁的躯壳裏,住着一个婴儿。
我亲爱的【哥哥】——
你不是‘没有童年的记忆’,而是‘根本没有童年’啊。”
石一望着石息好看的薄唇,诉说着他听不懂的残酷事实,视线被泪水朦胧,茶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变成一汪零落的碎片。
你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家人……
眼见石一的泪水就要落下来,石息一把抓住石一脸颊,迫使石一仰起脸。石一被石一突然的粗暴惊吓,呆然地看着这个温柔又凶暴的男人。
“你为什麽要哭呢?是因为我不愿意再扮演你的‘弟弟’吗?是因为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所谓‘家人’吗?”
石息再次露出那根本感觉不到歉意的笑容。
“抱歉啊,但是我已经厌倦了,一想到要配合你那可笑的‘家人游戏’,我就感到恶心。”
当“恶心”两字从石息口中吐出,石一浑身刺痛般哆嗦了一下。
“骗人……你在说谎……你明明对我那麽好……那麽温柔——”
话音未落,石一突然被石息一把掐住脖子,一米七五的石一居然像个玩具一样被石息一只手举起来,后背重重抵在墙上,离地的双脚在窒息中挣动。
即便是负伤的石息,依然毫无悬念地将石一碾压。
最可怕的是,即便这时,石息依然微笑着。
“看啊,哥哥,就算再次这样杀死你,我也不会感到一丝惋惜,你对我来说,与死在我手裏的所有人、所有畜生一样,毫无特殊。”
石一咽喉蠕动着,似乎想说什麽,眼泪终于沿着脸颊滑落。
石息手掌松开了一些,好让石一能说话。
茶色的眼睛,带着悲伤的希冀,看着这个阴晴无常的刽子手。
“……为什麽地铁爆炸的时候……在赌场的时候……要救我……”
石息温柔地笑了。
“因我不能让你受伤啊。”
说着,石息将石一放下来,不等对方弯下腰捯气就扳起石一的下巴,拇指怜爱地抚过被掐红的脖颈。
这一幕,与那天早晨石息在卫生间的爱抚,那几日留在脖子上的红肿,终于重合起来。
毛骨悚然。
石一终于相信了:
石息真的会杀死他。
用尽全身力气,石一猛然挥开石息的手,蹒跚地向着研究所深处逃亡。
漆黑的、空荡荡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石一头脑昏沉,视线中天昏地暗,像酗酒后的醉鬼,东倒西歪地前进。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断片,四肢绵软不受控制,前一个有意识的瞬间在扶着墙走路,下一次意识恢复时已经变成了四肢并用在地上爬行。
只有身后轻快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持续回荡在脑海中,无论石一如何奋力前行,也无法甩掉,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像死神等待收割将逝的灵魂、像禿鹫等待将死的晚餐,就这麽不紧不慢地跟着石一,玩味着——
他的逃亡。
终于,走廊出现了尽头。
一扇打开的门,出现在石一面前。石一趔趄着撞进去,本想着进去后锁上门……
却在进门的剎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黑漆漆的巨大房间裏,遍布着“血管”,这些“血管”外部裹着各种顏色的塑胶,从天花板上、从地面上、从半空中密密麻麻地延伸向房间的中心,如同蜘蛛的盘丝洞。
房间的中间,是整个空间裏唯一的光源。
一只装满透明液体的圆柱体容器,固定在发着冷白色光芒试验台上,上下两端的金属接口,与房间所有“血管”相连,这些“血管”经过金属接口后,剥离了塑胶,伸进容器的液体中。
盛满有机物液体容器的正中,漂浮着一只大脑。
无数纤细的“血管”,最终伸进大脑皮层,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沟壑中。
石一跪坐在容器前,茶色的眼睛反射着冰冷的白色光芒,凝望着这椭圆形的物体。
就连石息从身后走进房间,石一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很美,不是吗?”石息轻声赞嘆。
石息从呆坐的石一身边走过,走向发光的容器,小心翼翼地、虔诚地捧起容器,脸上的笑容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形同少年的认真与忧伤,将额头轻轻抵在容器玻璃上,闭上眼睛。
仿佛在试图向那颗大脑传达自己的思念。
“对不起……让你沉睡了这麽久。”
终于,麻醉药效再次吞没神经,石一望着不远处的景象,身体向一侧缓缓倒去。
冰冷的地板上,眼睛透过泪水,倒映着石息的表情。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个男人真正的温存。
作者有话说: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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