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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石顿了顿,补充道,“他还说,如果您不去,就等着给那两个兄弟收尸。”
樊艳杀轻轻呵了一声,那笑声裏听不出任何温度。“谈谈?”他指尖摩挲着左耳的赤金耳钉,“他想怎麽谈?”
“他没明说,但……他最近身边多了几个生面孔,不像本地人。装备也很精良,不像他自己能搞到的。”礁石意有所指。
樊艳杀明白了。陈专员那边的人,已经和察猜接上头了。所谓的“谈谈”,不过是个鸿门宴。
“去拳馆。”樊艳杀下令。
“现在?”礁石有些迟疑,“那边现在就是龙潭虎xue……”
“就是现在。”樊艳杀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越野车调转方向,朝着岛內那片鱼龙混杂的区域驶去。
“金牙”拳馆依旧弥漫着汗味、血味和劣质信息素混合的暴戾气息。但今天,气氛格外紧绷。察猜的手下明显增多,一个个眼神凶狠,带着刚刚见过血的煞气,警惕地巡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樊艳杀的出现,像一块巨石投入油锅。
他穿着简单的作战服,身形纤细,面容美丽得与这肮脏血腥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周身那缕冰冷空茫的气息,以及那双白鹄眼裏毫不掩饰的、看死人一般的目光,让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没有人敢阻拦他。他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拳馆大厅。
察猜正坐在原本属于巴颂的那张宽大兽皮椅上,他比之前更加壮硕,古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虬结的肌肉和遍布的伤疤。他怀裏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眼神麻木的omega,看到樊艳杀进来,他推开怀裏的omega,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神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征服欲。
“樊先生,终于等到您大驾光临了。”察猜的声音粗嘎,带着胜利者的得意,“我还以为,您回了玉京岛那金窝,就看不上我们这穷地方了。”
樊艳杀没理会他的废话,目光扫过大厅,在几个明显不是本地人、气息沉稳精悍的生面孔上停留了一瞬。“我的人呢?”
“別急嘛,”察猜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走近,“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先……敘敘旧。”他伸出手,就想来摸樊艳杀的脸。
银光一闪!
察猜的手僵在半空,他手腕上多了一道细小的血痕,并不深,但警告意味十足。樊艳杀手中的蝴蝶刀不知何时已经展开,刀尖正对着他,那双白鹄眼裏是万年不化的冰霜。
“我的手,不喜欢被脏东西碰。”
樊艳杀的声音清冷,不高,却让整个喧闹的拳馆瞬间安静下来。
察猜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阴沉下来,带着被挑衅的暴怒。
“樊艳杀!你別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阎狂捧在手心裏的宝贝?我告诉你,玉京岛那边……”
“玉京岛怎麽样,轮不到你一条狗来吠。”樊艳杀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放人。”
“放人?”察猜狞笑,“可以啊!你留下来,陪我几天,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不仅放人,以后在这迦南岛,我还把你当菩萨供着!”他话语裏的侮辱意味毫不掩饰,引得他手下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那几个生面孔也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眼神裏带着评估和算计。
樊艳杀看着察猜那副志在必得的嘴脸,忽然也笑了。那笑容极淡,却像淬了毒的冰花,美丽而致命。
“察猜,”他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你以为,靠着你背后那些人给你的几根肉骨头,就能在迦南岛称王了?”
察猜脸色微变。
“你知不知道,‘船叔’已经和北边的‘黑曼巴’联手了?”樊艳杀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他们集结的人手,是你的三倍。就凭你抢来的那点破烂武器,能挡得住?”
察猜眼神闪烁,显然被这个消息击中了。他背后的生面孔也皱起了眉头。
“还有,”樊艳杀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生面孔,白鹄眼裏闪过一丝讥诮,“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帮你?他们不过是想让你当炮灰,等你和‘船叔’两败俱伤,他们再来收拾残局,顺便……把你这条不听话的狗也一起清理掉。”
这话如同毒刺,狠狠扎进察猜心裏。他本就多疑,此刻被樊艳杀点破,再看那几个生面孔沉默不语的样子,顿时疑心大起。
“你胡说八道!”察猜色厉內荏地吼道,但底气已经不足。
“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能知道。”樊艳杀收起蝴蝶刀,转身就往外走,“想活命,就把人放了,然后夹起尾巴,滚出迦南岛。否则……”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留给察猜一个冰冷的侧影。
“阎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背叛者,死。”
最后三个字,如同丧钟,敲响在死寂的拳馆裏。
樊艳杀不再停留,大步离开。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
礁石的车就等在外面。樊艳杀拉开车门坐进去。
“去3号码头附近。”他吩咐道,白鹄眼裏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断。
“不去救兄弟们了?”礁石问。
“察猜现在不敢动他们。”樊艳杀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他需要人质来保命。我们先去会会‘船叔’。”
离间计已经种下,接下来,该去给另一条毒蛇,加点料了。
迦南岛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在这片充满背叛与血腥的土地上,为远在玉京岛的“鞘”,杀出一条血路,也斩断所有试图缠绕上来的、不该有的藤蔓。
越野车引擎轰鸣,驶向更加混乱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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