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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或者,是想祸水东引。”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判断。星辉基金会这潭水,比想象的更浑。
就在这时,一位侍者端着酒水走过,不知是被谁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托盘中的好几杯香槟倾倒,酒液飞溅——
大部分泼向了主宾区附近的人群,引起一阵低呼和小小的骚动。但有一小股,却直直朝着樊艳杀怀中的灯盒而来!
电光火石间,苏境奎猛地伸手,将樊艳杀连同他怀中的灯盒往自己身后一拉!同时另一只手疾探而出,精准地抓住了那只即将落地的酒杯!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冰凉的香槟酒液有几滴溅到了苏境奎昂贵的西装袖口上,洇开深色的痕跡。而他抓住酒杯的手,稳如磐石,连杯中的酒都没有洒出多少。
那侍者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道歉。
“无妨。”苏境奎将酒杯放回侍者颤抖的托盘上,声音依旧冷静。他松开拉着樊艳杀的手,动作自然,仿佛刚才那迅疾的保护只是本能反应。
樊艳杀被他护在身后,鼻尖几乎碰到他挺括的西装后背。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极淡的、属于顶级Alpha的力量感,扑面而来。他抱着灯盒的手指微微收紧,抬起眼,只能看到苏境奎线条利落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多谢。”樊艳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受惊后的微哑。
苏境奎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眸落在他脸上,审视着他是否真的受到惊吓。樊艳杀适时地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清明。
“意外而已。”苏境奎淡淡道,目光扫过他怀中完好无损的灯盒,“看来这盏灯,今晚注定要多灾多难。”
这一幕,同样落入了主宾区那双深榛褐色的瞳孔中。
阎狂的目光掠过那小小的骚动,在苏境奎护住樊艳杀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继续与身旁的元老交谈。只是他捻动佛珠的速度,几不可查地慢了一分。
陈专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对着微型通讯器更低声道:“……关系确认非同一般。苏境奎对目标保护欲明显。可从此处着手离间……”
骚动很快平息。宴会继续。
苏境奎带着樊艳杀走向相对安静的餐饮区。
“喝点东西,压压惊。”他替樊艳杀取了一杯纯净水,自己则要了一杯威士忌。
“苏顾问似乎对意外处理得很熟练。”樊艳杀接过水杯,指尖冰凉。
“习惯了。”苏境奎抿了一口酒,灰蓝色的眼眸看向场內觥筹交错的人群,“在这种地方,真正的意外很少。大多是精心设计的‘偶然’。”
“包括刚才那位侍者?”
“或许。”苏境奎不置可否,“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他话锋一转,看向樊艳杀,“不过,阎先生似乎很放心将你交给我照看。”
这话带着明显的试探。樊艳杀抬起眼,白鹄眼裏映着厅內璀璨的光,却依旧空茫:“先生信任苏顾问的能力。”
“是吗?”苏境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以为,他更信任的是他自己掌控一切的能力。”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樊艳杀左耳那枚赤金耳钉,“毕竟,重要的东西,他总是习惯打上标记。”
樊艳杀的心微微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苏顾问说笑了。”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信息素在无声地交织,雪松的冷冽与山茶的幽香,在周围甜腻的空气裏划出一小片格格不入的清冷区域。
“我去一下洗手间。”樊艳杀放下水杯,轻声说。
苏境奎点了点头。
樊艳杀转身,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侧面的走廊。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灰蓝色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一直跟随着他。
洗手间裏光可鉴人,弥漫着昂贵的香氛气味。樊艳杀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在白色西装的领口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跡。
他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美丽得近乎虚幻,眼神却冰冷如霜。左耳的赤金耳钉像一道小小的封印。
刚才那杯“意外”的酒,目标真的是这盏灯吗?还是……借着这盏灯,试探苏境奎的反应?或者,是针对他樊艳杀本身?
阎狂的突然到场,苏境奎微妙的态度,陈专员阴魂不散的窥视,星辉基金会模糊的立场……无数线索在脑海中盘旋,如同乱麻。
他需要理清头绪。更需要找到突破口。
他关上水龙头,拿出随身携带的“赤蝶”糖,剥开一颗放入口中。极致的甜味在舌尖炸开,带来一丝虚假的慰藉和清醒。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陈专员。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不适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走到旁边的洗手台,拧开水龙头。
“樊先生,真是巧啊。”陈专员透过镜子看着樊艳杀,目光黏腻,“看来今晚,樊先生是全场最耀眼的明星了。连苏顾问那样的人物,都对你……呵护备至。”
樊艳杀没有看他,只是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微湿的额发。“陈专员过奖。”
“不过,”陈专员关掉水,抽出纸巾慢悠悠地擦着手,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明星虽然耀眼,但也要注意脚下的路。有些地方,看着光鲜,底下可能就是万丈深渊。尤其是……像樊先生这样,身份特殊,又牵扯进某些复杂关系裏的人。”
他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信息素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官僚气息试图压迫过来:“迦南岛的事情,还没完。阎狂能护你一时,能护你一世吗?更何况,他那样的人,真的会为了一个……玩物,付出太大代价吗?”
樊艳杀终于转过头,白鹄眼对上陈专员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他没有释放信息素对抗,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茫,深处却仿佛有冰棱在凝聚。
“陈专员,”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片刮过玻璃,“你的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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