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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冯谁在山脚下了车,过了门禁后,望了眼耸立的山顶,开始慢慢往上走。
其实跟老三他们说一声,会有人下来接,自己走的话至少要花一个小时。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想走一走。
一个人。
山道很安静,几乎没有车和人,满目的绿意,拐角的地方露出波光粼粼的海面。
不到四点,太阳还挂在半空,海水有种不属于这个星球的美丽蓝色,潮汐轻轻地吟唱。
冯谁一边走,一边缓慢地呼吸,树木的清香,风裏的咸腥,一点点浸透肺部,可鼻端似乎仍若有若无地萦绕着血腥气。
躺在地上的血人,争吵中李卫中猝不及防地开枪,血花炸开……
他刻意不去回忆,但鲜明的场景仍不容拒绝地侵入。
发丝在额前晃动,冯谁薅了一把,想起来发胶已经被洗去了。
赵知与会不会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会害怕的吧。
上面转弯处出现一辆车,冯谁往路边边让了让。
不知怎麽地,他突然想起躺在浴缸裏的赵知与。
听着没有听过的爵士乐,脸上洋溢久违的愉悦。
心理医生来了,诊断结果是怎麽样呢?
赵知与真的患上了抑郁症吗?
车子在距离冯谁十米的地方鸣笛,山路并不窄,但有钱人就是霸道,冯谁头也没抬,又往旁边让了让。
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也会得抑郁症吗?
自己来了赵家半个月,好像从来没见过赵知与的爸爸。
至于他的妈妈……
车子停在了冯谁身边,车窗降下,司机朝外边说:“你好,要搭车吗?”
冯谁停下,转过头,赵知与一手搭在布加迪的方向盘上,侧身微笑地看着他。
车身低趴,赵知与微仰着头,阳光穿过枝叶落在他脸上,照得又长又密的睫毛仿佛挂了层金粉。
潮汐的声音猛地放大,冲击着耳膜,像冯谁鼓噪的心跳。
冯谁站在路边,久久地看着赵知与,血腥味和残酷的画面如泥沙被海浪卷走,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洋盆地,他感觉到夏末的风,清凉得像一只温柔的手。
冯谁嘴唇动了动,他想问赵知与怎麽开车,开的还是超跑,他有驾照吗?以前开过吗……
很多问题和担忧一齐涌入脑海,但冯谁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你好。”他开口,声音干涩,“搭车。”
赵知与笑了笑,车门打开,冯谁坐到了副驾。
车门关上,赵知与没发动车子,还维持着侧身的姿势。
封闭的车厢隔绝外界,声音和气味都被无限放大,冯谁闻到熟悉的浓郁香气。
风信子的花香。
赵知与倾身过来,越过中控台,一手搭在副驾靠背,一手伸向另一侧。
冯谁被他禁锢住,又像是环抱住。
冯谁眨了眨眼,没有动。
赵知与身上很热,两人虽然没有接触,但那热意仍透过空气传到冯谁身上。
他闻到了沐浴露的香气,赵知与洗了澡。
“什麽时候放学的?”冯谁问。
“三点。”赵知与回答,手拉住了什麽。
“咔噠”一声响起。
“忘记记安全带了。”赵知与说,“你。”
“噢。”冯谁低头看了眼,赵知与的手还按在安全带卡扣上。
赵知与没有动,还维持着倾身过来的姿势,低垂着眼睛,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高高隆起的鼻尖,和总是红润的嘴唇。
冯谁收回目光。
赵知与没动,冯谁也没动,沉默降临,有什麽蓄势待发,又像是囚困的猛兽即将挣脱牢笼。
赵知与比冯谁高一点,离得那麽近,他的呼吸都撞在冯谁脸上。
炽热的,不稳的。
赵知与的睫毛颤了两下,似乎要抬眼看冯谁。
“开车是想出去玩吗?”冯谁问。
颤动的睫毛像扑闪的蝴蝶,最终也没有飞走,赵知与仍低垂着眼睛,嗯了一声,又说:“不是。”
太热了,耳边血液都在轰隆流动,像瀑布从九天砸下,冯谁应该转过头,挪开一点,理智告诉他应该怎麽做,可他感觉自己像沉入无边的沼泽,控制不住地想要拉住唯一一根浮木。
冯谁没有动,目光都有些放空,嗓音沉淀出沙哑的颗粒感,赵知与没有继续说,于是冯谁问了一句:“那是要干什麽?”
“接你。”赵知与抬眼看了他一下,“我来接你。”
冯谁嘴唇张了张,又合上。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没办法出口,他仿佛刚从冰冷阴暗的地底爬出来,死亡仍留有阴寒的余韵,有个像伯爵红茶一样温暖美好的人,对他说,他为接他而来。
“你洗头了?”赵知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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