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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应这话,他想起夏志成刚刚被请走那天,康司祺在河边跟他开玩笑时说“十年八年”,当时只当那人顺口来一个数字,如今想来,康司祺大概是最清楚自己给出过多少、又获得了多少的,其中金额达到了什麽处罚标准,他自己也应该早就心知肚明。
那个女处长说得对,许意是个“突破口”。
这一个口子,就够了。
但庄泽正是为了处理这个口子豁开之后的后果而来。
他双手半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终于正正与涂明朗对视:“爸,这些年我没有在您身边,身为人子,我失职了,本没有什麽资格来求您帮忙,但这次我只能对您抱几分指望,您能不能为我指点指点,该往哪儿跑,才好为他出上力。”
话说得很好听,也很动情。
涂明朗一双已日渐往骨头裏凹陷的眼睛望着他,有了几分湿意。且不论这个儿子话裏有几分真心,他肯伏低做小,当爹的內心就足够五味陈杂,几十年的情绪从远处卷过来,拍到他干涸的心田上,竟是涩的。
涂明朗动了动唇,忽而说了句无关的:“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她走了有,整十年了吧?”
闻言,庄泽眉睫一颤。
涂明朗道:“我记得,我那天听到別人告诉我,她走了,很难过。我常常想,是不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没有和她离婚,她会不会……也不一定,她那个人,嘿。”
说不下去,他摆了摆手,也抹去了脸上那点追忆的端倪,望庄泽的目光变得温和而慈柔,拍拍自己的大腿,提高声气。
“你们说的那个小男孩儿我也见过,其实挺有本是挺聪明的,就是傲了点,也没什麽毅力,他被请去了,康司祺二十四小时要回家,悬。我们还是考虑后面吧——”
庄泽眼中划过一道亮光,神情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仿佛一个要听师长教导的少年。这副模样,看得涂明朗心头一阵酸意,那遥远的浪花在记忆中拍得声声作响,他压着满喉咙哽塞:“明天我去C市走一趟,找几个老伙计了解了解情况,完了我们再商量怎麽搞。”
“嗯。”庄泽听了这话,似乎慢慢放松下来,眼中那层平静不知何时已经崩碎,此刻坐在涂明朗面前的,像那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十五岁小男孩,有些茫然,又持着倔强。
半晌,他站起来:“这麽晚过来,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涂玉晴看他要走,忙上前去:“都这麽晚了,你来来去去的,肯定是疲劳驾驶,要不就先住这边吧,天亮了再回去,爸——”她回头看涂明朗,寻求支持。
涂明朗却没有留庄泽的意思,没理她,只对庄泽挥挥手:“你先回去吧,康司祺不是,还有个女儿?你既然都能为他来求我,估计关系不浅了,你回去多照顾照顾孩子,別像我似的,对你……不够好。”
庄泽颔首,垂下眼眸,轻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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