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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必已经知道自己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那是在上一个“金主”那得了手,所以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
好,居然还是个惯犯。
看我怎麽收拾你。
笔尖再次落回纸张上,如同泄愤一般不停戳动,你完了。
你完了你完了。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还潜规则?我不屑得潜一个骗子。
喻昉越冷哼一声:“我不潜规则,我给他普普法。”
“什麽法?”
“办公室保密法。”
闻霁。
费康寧走后,喻昉越默念着这个名字,重新在青藤的名录搜索框裏输入,按下回车。
搜索结果跳出来,有且仅有一条。
他点击,资料页在他面前展开来,露出照片上青涩的脸。
那是接受资助时的闻霁,十六岁,高二入读南城市某私立中学的青藤实验班。
资料裏有一份附件,也是一张照片。
喻昉越一气呵成,点开。照片加载出来,看上去是毕业照。穿校服的学生站成几排,在桌子椅子的加持下,形成高矮不等的阶梯。
镜头正中的中心位,是他德高望重的祖父喻兴海。这没什麽意外,作为“青藤”计划的创始人,每一届学生的毕业照老爷子都会参与。
喻兴海的身后,是一张同样眼熟的脸。年少的闻霁十分清秀,一双圆目那时还炯炯有神。
他笑得太瞩目,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喻昉越的视线却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在看到照片边缘的某个人影时,愣住了。
他在闻霁的毕业照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照片上的他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脸色却并不情愿。
页面继续下移, 他看到照片最下方,每个学生写给自己的毕业寄语。
闻霁的名字后面,写着:「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感谢喻先生和每一个帮助过我的好人。闻霁,你未来会变得很好。」
喻昉越明知这裏的“喻先生”指的并不是他,心裏却还是微微动了一动。
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十分可笑。有的人就是惯会说谎,当初再如何信誓旦旦,都逃不脱走上行骗的路。
他甩甩头,不再去想闻霁,在有些凌乱的记忆裏拾出一些碎片来。
四年前的夏天,他留美读完硕士归来,在喻兴海的授意下,进入了自家集团。
喻兴海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出席什麽场合,喜欢叫一声让他跟着。
那年的毕业季也如此。他因此跟去了青藤班的毕业典礼。
他一边倒时差,一边听喻兴海不厌其烦地侃侃而谈,慈善事业是根、是本,人不能忘本,喻家也一样。
喻昉越向来不喜欢在公开场合露脸。本以为是个陪同角色,去了却意外成了表彰的典型,被添油加醋地大肆鼓吹了一番,什麽归国海归、留洋精英、为了祖国建设毅然放弃国外高薪聘请,诸如此类。
喻兴海骄傲非常,对他招招手,说,昉越,来,你也一起拍吧。
他被抬上个众生敬仰的位置,骑虎难下。碍于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于是和喻兴海眼神交流,祖孙俩各退一步,他站在众人的边缘,勉勉强强算是拍下了这张照片。
显然,时隔几年,他早不记得曾在这样的场合与闻霁见过。
闻霁呢?记得他吗?
当时他出现的身份,是喻氏的长孙。而喻氏在南城的影响力,无人不晓。
思维到这裏形成了闭环。喻昉越愤怒,却愈发篤定,闻霁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他的眼盲是装的,贫穷也是装的,他一定在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多金好骗的王老五。
为什麽停在这裏,为什麽不继续骗下去了?
只一个火机就够了吗?你为什麽这麽容易满足。你知道我的资产能买多少个那样的火机?
为什麽又转换了目标,接收简歷的这家公司是他自己名下的小公司,从表面看不出与喻氏之间的任何联系。
喻氏长孙的身份不比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好骗吗?
他陷入椅子裏,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他很清楚自己从前没有任何狭义的“欲望”,对男人、对女人、对一切。
但大概是食髓知味,尝过肉味的小孩没法再满足于每日吃斋念佛。
那一整晚,他的思绪四处飘散,落在棠边巷、西林巷、大排档,总之没有落在他的脑袋裏面过。
再次回神时,已经又回到了那处许久没去过的公寓。他撕下门上那张都快泛黄的检修单,开门进去。
轻车熟路,身体像有自己的意识,径直走到那间按摩房去。
他换了睡衣,躺上去,视线落在床边那张椅子上,眼裏心裏都空空荡荡。
他闭上眼,回忆当初某一双技艺娴熟的手,自食其力。
触感不对,力道不对,什麽都不对。原本有明显好转的某个地方,此时又变得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懊恼、气愤,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从前思及某些场景时的反胃和恶心,如潮水一样褪去,他竟没那样抵触。慢慢地,退过潮的心裏又浮现出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思念。
他十分迷茫,好似是始终徘徊在某个临界点附近,但就是无法冲过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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