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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他终于停在阴森的山脚下,若不是几百米外岗亭亮着一星灯火,他真要疑心沈长青是为了给Phoenix打掩护,故意把他诓到这鬼地方。
推开车门,手机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脚下坑洼的路,他裹紧棉袄往前走,正担心会不会被保安当成可疑分子拦下,一道刺眼的光束突然扫过来,他顿住脚,抬手遮在眼前,仰头道:“我找沈长青。”
白光很快从他身上移开,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那人朝他走近,问:“你什麽都没带?”
听出是沈长青,他收起手机,借着对方打在地上的光迎上去,“嗯”了一声,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留下,便连行李箱也没拿。
察觉沈长青停步,他侧过头,投去询问的眼神。
“你清楚这次来了,就走不了了吧?”沈长青的声音裹在山风裏,带着几分寒意。
秦欢猜不透他的用意,是劝自己別去?可他当初主动接近,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给Phoenix治病吗?难道是因为那个年轻男人也在?
是了,沈长青不可能不通报他的行踪,Phoenix没来接,足以证明是有人陪着,他很想把年轻男人的身份与那天赌场裏陪着Phoenix的人划上等号,理所当然地猜Phoenix是在报复他护着朱春江,让他吃醋,但这点自欺欺人的念头很快被理智碾碎。
“少假惺惺的了,沈长青,我就问一个问题。”秦欢沉下声:“能缓解他病症的,不止我一个,对吗?”
沈长青的沉默证实了他的猜测,自从秦子毅帮他查到Phoenix的病歷后,他始终不敢深想那些没有他陪在身边的年月裏,对方是怎麽捱过来的,如今看来,在他之前,Phoenix的药是其他人。
他是特殊的,但不是唯一的。
他扯起嘴角想笑,又觉得肯定不好看,干脆垂头接着走,手电筒的光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影,沈长青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岗亭裏一坐一站两个人,竟都背着枪,旁边停着辆越野型改装的防护车,他坐进后座,沈长青则上了副驾。
车窗外,除了车灯扫过的裸露岩石及层层叠叠的树冠,其余地方皆是浓得化不开的黑,仿佛随时会有野兽从暗影裏窜出来,他一夜没合眼,却毫无睡意,只是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沉默在车厢裏蔓延了许久,天边洇开一抹青白,最高的那截峰顶被微光染出一圈模糊的白边,草叶上的薄霜泛着冷光,偶尔有鸟鸣在空旷的山谷裏荡开,又被风卷走。
半小时前驶过一片平整的石路时,他以为到了,可车还在盘山而上,直到柔和的晨光裏,一座四四方方的玻璃屋骤然浮现,车缓缓停下,沈长青转身,将一把银色钥匙递过来。
秦欢接在手裏,低声道:“我很快就出来,麻烦你等我,送我下去。”
沈长青歪了歪头,那神情像是没听懂,不想再耗,秦欢推开车门,沿着石砖路往前走,身后传来沈长青的叮嘱:一个人別乱跑,山裏危险。
他没放在心上,听见轮胎碾过石子的声音,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就算是爬,他今天也得爬下山去!
可当他看见门把手上的锁时,他又犹豫了。
从掌心抠出那枚钥匙,他抿着唇,将钥匙对准锁孔,咔嗒一声,他烦躁地扯下缠在门把手上的铁鏈,扔在地上,推门而入。
他站在门口,一眼便看清了玻璃屋全局。
这裏根本算不上“住所”,不过是把赌场的玻璃罩放大了数十倍。
唯一具备隔断的只有一间盥洗室以及看不出功能的小木屋,其余区域全靠简单家具划分—四方木桌配一把椅子,勉强能算作餐厅,厨房、卧室全无踪影。一张king size的木床突兀地横在玻璃罩中央,床上的人仅占了四分之一不到。
他好像离真正的Phoenix近了一步。
将脱下的鞋摆在另一双鞋旁,踏上一级台阶,与室外相差无几的寒气透过羊毛袜钻上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薄荷味,更让这冷意浸得深了几分。
即便踩不出任何声响,他仍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Phoenix整个人裹在被子裏,几撮头发支棱在雪白的枕头上,格外显眼。
床上没有第二个人,秦欢隐隐松了口气,脱掉衣物,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子裏并不暖和,他浑身发抖,从身后抱住那团冰凉的、缩在床边的身体,Phoenix忽然转过身,往他胸前蹭,秦欢更冷了,却没松手,闭着眼,一下下轻抚对方的头发,问他知不知道他是谁。
Phoenix含住近在唇边的肉团,含糊不清地呢喃:“Naiad,Naiad…”
沙哑的声音像浸了寒气的催眠曲,困意汹涌袭来,秦欢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在刺骨的寒冷裏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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