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_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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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7 章

    时间不早了，小区內照明灯调节到了勉强能看清地面的亮度，几米开外的草丛深处一片漆黑，雨停了，枯败的树枝在风中张牙舞爪，秦欢缩在偏大码的卫衣裏，走得飞快，头也不敢抬，然而波澜起伏的一天还未结束，他慌慌张张打开门，迎来了眉头紧锁盘查行踪的朱春江。

    他边换鞋，边听朱春江问“去哪儿了”“手机怎麽关机了”“发生什麽了”，挺吵的，但无法否认的是，这种时候，有一个会喘气还算熟悉的人在，他安心了不少。

    几句敷衍过去，他坐在玄关长椅上，不愿回卧室待着，于是主动问：“你不是有事要说，什麽事？”

    朱春江不太高兴，他给秦欢打了好些通电话，担心他出意外，动用关系查警察厅监控，这才知道秦欢有一台黑色大众，冒着暴雨上了高速，仍不放心，又给秦子皓拨去电话，换来一顿冷嘲热讽。他这般低声下气，秦欢倒好，毫不领情，不过从前晚归的是他，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没立场批评秦欢，免得又被指责不信任、瞧不起。

    “吃饭了吗？”朱春江蹲下身，借放鞋的动作掩饰情绪。

    秦欢不自在地拦住他，夺过鞋子塞进橱柜，喊了声：“朱春江—”

    “陪我吃点，我还没吃。”

    朱春江起身走向餐厅，拉开椅子，沉默地示意他过去。头顶鹅黄色的灯光洒下，那双本该专注于秦子皓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凝着他，预感朱春江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本想回卧室算了，但今晚的经歷让他不得不替朱春江考虑，离婚的事不能拖了。

    越过朱春江拉开的椅子在对面坐下，一眼扫过餐桌上的玫瑰和高脚杯裏的红酒，等朱春江沉着脸落座后，他率先开口：“还是我先说吧，这三年你没有亏待我，那五百万我不要了，当初跟你结婚只是为了钱，现在钱够了，再维持婚姻、在你面前演戏也没有意义了，要是你不愿意跟你妈说，那就我去，但你了解你妈的脾气，你说跟我说效果肯定不一样，所以我希望你—”

    话还没说完，朱春江从口袋拿出一个黑丝绒盒子，推过来，“当初结婚戒指太大，我重新买了，你试试，过几天我们重新办一场婚礼，你有什麽要求尽管提。”

    见他油盐不进，秦欢不再执着于说动他，起身就要离开，谁料朱春江比他反应还大，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拽住他胳膊的同时，挥倒了装着玫瑰花的玻璃瓶，一声刺耳的巨响，玻璃碴四溅，凉水溅在他脚背上。

    “朱春江！”腿重重磕到餐桌边缘，秦欢又惊又怒地瞪着对方。

    朱春江却死死盯着他的脖子，脸色阴沉得可怕：“秦欢，你他妈敢出轨？”

    心裏“咯噔”一下，无数借口在脑海中闪过，但最终，他甩开朱春江，扯了扯卫衣领口，语气冰冷：“我不记得我们是为了对方保持忠诚的关系，你没资格质问我。”

    迎着那张看上去想掐死自己的脸，秦欢干脆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不瞒你了，你忙，我也没闲着，所以赶紧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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