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黑夜裏做的事
晚上淮夏从酒吧回去的时候都是步行,毕竟回去也睡不着,还要一个人在黑暗中熬着。不如多花点时间在路上,看看活着的人和风景。
过了红绿灯,走到一个少有行人的长街,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身边掠过去,在前面的泊车位停了下来。
淮夏没注意到这些,只带着耳机学着最近的新歌。直到他走到了那车位旁,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嘿。”他正堵在淮夏的前面倚着车门,出声的时候把淮夏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在一个没什麽人的街道口,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搭话,这着实是一种不太友好的体验。
淮夏皱着眉取下耳机,本想不做理会绕过他走,那人却笑着拦住他。
“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唱歌很好听。”男人轻声说道,“确实有点唐突了,见谅。”
这是个成熟男人。穿着正式的西装,领带熨烫的平整。虽说脸色看起来有些许疲惫,但眼下的卧蚕却很好的带着温柔的气质。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润谦和,倒不像是个坏人。
男人礼貌的开场白化解了一点这令人尴尬的搭讪场面,总算是让淮夏没有那麽重的戒备了。
他握住琴包背带,又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认出这就是刚才在酒吧裏同自己打招呼的那位。
“嗯,”淮夏应声道,“谢谢。”
“可以一起走走聊聊吗?”男人笑说。
“……”
此话一出,淮夏瞬间对这个人的好感度降到负数。
酒吧,夜遇,搭讪。这麽些个暗示意味极强的事情串在一起,他居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淮夏想着,难道自己脸上写了“我就是小白兔我就是很好骗你说什麽我都会听我什麽都不懂”这麽些个大字吗?
他冷漠地把耳机带上转身就走。
男人识趣的没在跟上来了,只是又轻声说了一句:“你今晚唱那首歌的感觉很到位,期待以后能再次听到。”
淮夏的耳机声音并不大。在这个空寂的街道裏,男人这句话一字不落的落到了他的耳朵裏。
今晚唱的歌……他今晚只唱了有客人点的点的那一首关于斯德哥尔摩症的歌。
感觉很到位……什麽……
有种莫名的情绪猛地一下蹿起来。
他怔了一怔,不由自主的回身看了那人一眼。
男人看着他的反应,似乎是收到了自己期待着的答案。微笑着做出再见的手势。
淮夏的手心裏沁出点儿汗。呼吸一下子变得紧张。脸上很快的烧了起来,但同时伴着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
他很快地收回目光,脚步略显急促的走了。
……
黑夜真的是一个很难熬的东西。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可能更甚。
太冷了,太空了。
这间屋子裏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只有黑暗,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大脑裏多巴胺分泌的少的可怜,似乎都已停止了。无数痛苦的绝望的不堪的回忆在此刻通通跳出来,拉着手围着他转圈儿。
他们说着那些让他忘不掉的话,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像忘不掉的那些一样。就这样又把他拉回噩梦一般的回忆裏。
淮夏害怕这样的夜晚。他可以选择吃药让自己就这麽睡过去,但是他又不想。
那个带有直白暗示意味的歌曲让他陷入了一点疯狂的情绪裏。
躁动,想毁掉自己,想崩坏,想哭。想在尖锐痛苦的冷汗涔涔后被人温柔的拥进怀裏轻声安抚,却也想在无望挣扎的黑暗裏被人冷漠的继续施与痛楚。
想疼,想疼,想疼。
所以幼年时遭遇的事情也会衍生出很多其他的东西,或好或坏,都是埋在心裏的一颗种子。
你可能会发现它,也可能发现不了,但它确实存在。当有真切的机遇触碰到时便疯狂的破土萌芽。
它成长的结果并无法预料。或是地狱深渊,或许宽阔大道。毕竟人生总是充满着无数的未知数,生命中会遇到各色各样的带着不可言说目的的人。
所以说这颗种子如何发展,它予人痛苦还是快乐,都在一念之间。
淮夏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抱紧了腿蜷在一起。一手从衣领伸进去抚到肩膀处——那裏有江畔在他身上留下的咬痕。
江畔……那个夜晚的情绪很快就出现了。
江畔控制住他的手腕压在床上的时候,江畔咬住他的时候,江畔让他疼的时候……
淮夏的身子在战栗。
牙齿陷进肉裏,很疼但却挣扎不开,被喜欢的气息压在身下承受着他的发泄,身体被束缚着动不了。
挣无可挣,逃无可逃。
黑暗,身子疼的发抖,血液流出身体的感觉很清晰,柔软的舌尖舔吻在伤口有一种暴力后的安抚。
牙齿继续的往肉裏陷去,很痛苦。但在疼到某一个点时,这一切全都消失了。
那时江畔很慌乱地吻着他。低声的安抚,温暖的怀抱。肌肤相触,他的热量从那相接触的地方传到他身体裏。
像黑暗中的光,像救赎的手。给了他巨大的精神刺激,带着无法抵抗的毒瘾。
想要江畔,想在他手中痛苦。想要痛苦后的吻,想要痛苦后一个宽恕的怀抱。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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