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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枷锁
江畔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淮夏带给他的悲哀和无奈全都化做梦魇入了梦。在最深沉的梦境裏，他看着淮夏的放纵和堕落却无能为力，心脏抽疼。
深深的绝望从梦裏到梦外，让他在半梦半醒的混沌间，感受到冷到骨子裏的满脸湿意。
……
晨光从窗子裏透进来洒落在眼睑上，江畔抬手遮了遮。眼眶仍是肿胀的不行，使得晨起的倦意裏带上些酸涩。
他又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撑着身子从沙发裏坐起来。只是又不小心拉扯到肩膀的伤口处，疼得不住倒吸冷气。
不过还没等他坐直，眼前的一幕就突然让他呼吸沉重了起来。
一床白色的被子被铺在地上，淮夏在上面蜷成一小团正睡着。手裏还紧紧抱着他昨晚脱下的外衣，侧脸整个埋了进去。柔软的脸颊上还被印出了些红痕，眼眶红肿的可怜。
淮夏…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变得苦涩而复杂。
江畔不想去想象昨晚淮夏是怎麽入睡的，有没有从梦中惊醒后发现自己在流泪。不敢去想象在深夜裏，小孩儿是以怎样的心情抱着被子睡到了这裏。
所有情绪的终点都沉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种悲哀的自我束缚。
明明就是真正喜欢的对吗？明明那种伤人的话说出来也伤了自己不是吗？可还是要在自我束缚的枷锁下把一切都往绝境推，把所有希望和可能都不留余地的冠以黑暗。
淮夏这种自弃的悲哀的选择…
他努力的想去做出改变，但淮夏却不愿意给他机会。
小孩儿，你到底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我又该怎样才能在这条路上与你相逢？
“唔唔…”
许是江畔的目光太过强烈，淮夏翻了个身轻哼了两声，纤长的睫羽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只是他稍微清醒了一会后还是先下意识地去摸摸江畔的上衣在不在自己怀裏，动作一时紧张，连眉头也皱了起来，直到确认之后才放松一点。
江畔的心裏又是猛的一疼。
“人都在这儿呢抱衣服干什麽。”他嘆了口气轻声笑道。俯下身来勾勾淮夏的下巴，顺便也往地上一滚躺到被子上，长臂一伸就把人捞进怀裏。
淮夏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抿紧了唇盯着江畔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默默的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脑袋抵在他胸口前。
感受到怀裏人的动作江畔沉默了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开口时声音低哑。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想有感情，只想有你。”
“……你觉不觉得这样很渣男？”
“是挺渣的，”淮夏浅浅应声“那你都记着吧，留作一个教育我的理由。”
“……淮夏，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江畔的手指猛的一紧。
淮夏却不再回答他个问题了。他闭着眼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平淡的开口。
“哥，这是几月了？”
“十月，怎麽了？”
淮夏笑了两声：“没怎麽，只是突然想到之前我养母给我过的成人礼。”
“嗯。”江畔轻声应着他，用下巴轻柔的摩挲着他的发顶。
“但那个日子，是淮希——我养母亲生儿子的生日日期。”淮夏松开了手，把自己摊平看着天花板。
“她把我的生日和淮希算到了一天，”淮夏轻笑道，“我曾经问过她记不记得我是哪天被捡到的，可她回避了这个问题。当然了，我没再追问下去。”
淮夏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却让江畔对他心疼和酸涩与潮水一般漫涌上来。
“哥，你看我这样的人，甚至连一个真正的生日都没有。”
淮夏自嘲般地勾起嘴角，偏过头来来直视着他：“所以你不要对我抱有期待。我配不上去拥有什麽，我本来也什麽就没有。”
江畔的呼吸猛的急促起来，喉间发紧，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似的眼前发黑。
淮夏说这些事的时候平淡的仿佛在讲述今天的天气如何，可在这份平淡之下，确是沉重的悲伤与麻木。
到底经歷过怎样的绝望，才能在挣扎之后接受了这一切，还能如此平淡地并随口说出？
换言之，淮夏到底把自己放逐到哪种悲哀的地步了？
淮夏撑着手肘看向江畔的反应，只又不在意地笑了笑扯开话题：“都是成年人了…”
他勾着江畔的衣领：“哥你不是也喜欢我吗？想做什麽都随意啊…”
淮夏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江畔的手指搭在了他的唇上。
“早上想吃点什麽？”江畔艰难压下胸口冲撞的气流，调整好呼吸，勾了勾嘴角带开话题。
“別再做没有意义的事了，”淮夏扯开他的手“哥你还应该知道一点，我有瘾，第一次你不参与就不会有机会了。”
什麽？
什麽啊！
江畔瞬间惊住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全身的气血在这一瞬间全都冲到脑子裏。
淮夏的这句话像炸药一样彻底地把他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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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枷锁 今天同桌作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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