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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撕裂
“你饿不饿呀，给你喝奶。”
自成一派的娇柔男声从后排响起打破了寂静，接着一只比女孩子的还要秀气的手拿了一瓶纯牛奶从淮夏后面递来，压在椅背上晃呀晃的。
“干！顾小海，你能不能拥有一点当代羽球少年的阳刚之气，別天天这麽娘炮，我们淮夏受不了。”甘嬈嫌弃出声。
顾小海，南a大学在读生，俱乐部的一员。整天gay裏gay气的，然而取向惊人得正常。他手控声控锁骨控，馋天馋地馋空气，就是对江畔和甘嬈两位攻击对象免疫。跟江畔他们处了两年，结下了深厚的敌友军友谊。
“甘姐，你能不能拥有一点温柔大方的传统美德。”
“下车干一架，我给你看看当代女性的应有美德。”
小海嘟嘟囔囔的不理她了，淮夏接过了牛奶，他就手腕一翻，偷偷卷淮夏的头发，不过被江畔一脸冷漠地打了下去。
“嘤！淇儿抱抱！”小海再遭攻击，眼泪汪汪地扑进身边郭淇的怀裏。好脾气的郭淇没有拒绝，伸手自然而然地撸撸毛。
车裏被他们一闹，氛围总算热络起来。甘嬈怼着小海，小海哭唧唧，郭淇兼任和事佬和补刀王，大家默契地只字未提刚刚发生的事情。
淮夏靠着椅背眯着眼，对这种感觉很新奇。
在淮家，气氛向来沉闷严肃。父亲，哦，是淮许山，他是个不茍言笑的人，对儿子们的要求严苛到变态，淮夏从未受到过他的肯定，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次点头。因此淮夏从小也孤僻，习惯了带着面具示人。
这种气氛是他不曾经歷过的，没那麽多规矩和要求，每个人都自在且随意，打闹说笑没什麽顾忌。
不过这些是江畔的好友，是和他在一起才体验到的氛围……
他突然偏头看向江畔。
江畔就在他旁边，撑着头往窗外看。侧脸的线条半隐匿在黑暗裏，月的光华在他黑眸裏流转。
“怎麽了？”江畔看过来。
“刚刚……你都看到了。”淮夏侧过头，声音轻的似乎要淹没在呼吸裏。
“没，从你发球时我才到的。”他轻声道，“为什麽没躲那个砖？冲着你太阳xue去的。”
江畔闭了闭眼，小臂微微发颤。他不敢想如果他慢了一步，现在淮夏会是什麽样子。
“没力气。”淮夏冲他笑了笑，抬起右手放在眼前展开翻转，又重复了一遍：“没力气。”
江畔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沉默了好久才又开口。
“要给家裏打个电话吗？”
“不用打，我一个人住。”
江畔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这对话了，有一点模糊的想法慢慢从心裏浮出来，让他觉得不知所措。
鲁鸣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回头问他们：“今晚不训练了，等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江畔正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淮夏，后者垂着头默不作声。
“不了鲁总，”江畔笑笑：“你们先吃，待会儿我送淮夏回去，明天我请。”
鲁鸣目光扫了一眼两人，没再坚持。
“成，老陈那儿我都联系好了，直接去急诊科找他就行。”
淮夏也下了车，甘嬈从车窗裏又递了瓶奶过来，眉眼弯弯：“这瓶给江畔。”
医院似乎什麽时候也不见人少，大门口那裏还有不少车排队等着进出。
江畔走在前面，右臂上用块毛巾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仍有血从裏面浸出来。
淮夏看着他，觉得胸口似乎压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来，手裏那瓶奶也热的烫手。
他知道江畔是什麽意思。
他不是傻子，从第一次见面江畔一改稳重的球风，极尽各种技巧之能时他就看出来了。但他并没有觉得哪裏怪异或者难堪，是种自然的情感，江畔的确也在吸引着他。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这种关系有別的发展，是他没勇气也在没能力去触碰这些了。
但似乎命运偏爱着捉弄人，今日这一遭，他欠了江畔不少。
急诊室裏光线明亮，刷着蓝漆的铁制排椅上坐了几个人，靠墙摆放了一个大鱼缸，裏面许多银白色的小热带鱼游来游去。
一个迎面走来的护士正翻着病歷本，在他们前面一步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去，擦肩而过时却突然停下来。
“这不是江畔吗？这麽些年很少见你来了。”
她看了看江畔带血的胳膊一笑：“这是又重操旧业了？”
“林姐又笑话我啊。”江畔笑，“小伤，又得给陈叔增添工作量了。”
“老陈给一号床那儿做正做清创呢。”护士左右看着他的手臂，“可不是小伤，伤的不轻啊。坐那等着，我给你叫人去。”
淮夏跟着江畔坐到椅子上，把奶递给他。
“喝吗？”
“喝。”
江畔嘴上说着，左手搁着身体费劲的伸过来。淮夏看他一眼，把吸管插好，忽视了他的爪子，直接把奶递到他嘴边
“喝吧。”他面无表情。
这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呢？江畔紧张的瞎琢磨。他确实抱了点儿让淮夏喂他的心思，也没敢抱多少。毕竟老流氓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就是耐不住心痒。
犹豫了一下，江畔还是用左手拖住了奶盒底部“我这手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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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撕裂 今天同桌作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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