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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欢。
章敘摸摸狗头,接了花,问,哪裏来的?
焖肉转个头,冲弄堂汪两声。
江平路的弄堂四通八达,工作室北边这条很窄,檐下杂草蛮生。章敘挤不进,凑着缝道瞄一眼,看见小猫小狗的脚印,还有突兀的矿泉水瓶,滚在一双人类的脚印旁,孤零零粘了碎泥。
“焖肉,去捡。”
焖肉指哪打哪,钻进去,叼回来,给章敘。
章敘回“一间流水”,先锁门,苹果摆进果篮,空瓶扔垃圾桶,回头看见焖肉殷切的狗脸,笑了笑,说:“保护环境啊。”
“汪!”
章敘笑笑,从垃圾桶捡回空瓶,给焖肉玩。
焖肉呼哧呼哧,好不欢快,叼着,啃两口,噠噠跑垃圾桶边,丢进去,再回头,眼巴巴看章敘。
章敘陪它玩了几轮。
好爸爸。
最后是花,章敘照例,放进木匣,给点水。
这大概是最后一朵了。
章敘打电话让苏淼淼过来一趟,说有东西送。苏淼淼兴匆匆来,推开门看见装满袋的苹果,人懵逼了。
“就这?”
章敘说,就这都不错了,你还想要什麽?
“要金项鏈啊。”苏淼淼挑一苹果,优雅开啃,“这裏停车费够我买十斤!”她话语一顿,悄摸摸瞄章敘,来劲了,问,哥,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章敘端着一掌长的黄花梨,寥寥数笔在其上绘出图案线条,大号雕刻刀削去多余木料,板正的木头很快层次分明。
苏淼淼看出来章敘在雕花。
花瓣、花枝、花叶都不缺,真像刚采回家,正在散发馥郁气息的野花。
章敘反问:“你没什麽要问我?”
苏淼淼抻脖子,咽下没嚼烂的坚硬果肉,说:“你觉得小梦怎麽样?考虑一下嘛。”
小梦是苏淼淼的高中同学,上个月找她玩,乍一看见章敘,迷上了。苏淼淼当起媒婆,立志给这俩凑成一对。章敘不接招,没同意跟小梦见面。苏淼淼架不住小梦软磨硬泡。上个星期,曲线救国,说自己要相亲,让章敘来掌眼,自己先跑了。
男婚女嫁,苏淼淼以为能成,但她高估了章敘母胎单身的实力和耐力。
章敘对她说,下星期你生日,金项鏈没了。
苏淼淼天塌了。
“小梦条件多好啊,体制內,市中心两套房,爸妈退休金加起来够我两个月工资。唔,她性格也很好。”苏淼淼说话声还没啃苹果的动静大,“妈妈说人活着就这麽回事,顺顺利利把日子过好就是成功了。”
这些话章敘经常听,尤其近两年,满耳朵全是此类论调。工作室除了甲方光临,其他最多的就是说媒拉线的人,门槛都要被踩烂了。街坊四邻不算,章秀梅也雄赳赳气昂昂地加入其中。
樱花瓣落下的季节,章敘想躲清净都没地方去。他抬头看苏淼淼一眼,手裏动作不停,这朵花已经雕得很好看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中气还能再足一点,不然说服不了我。”
苏淼淼:“……”
章敘收回目光,继续雕刻花叶纹理,他笑笑:“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別说谁。”
苏淼淼嘴角一耷拉,十分丧:“我一周八场相亲局,你不知道那些男的个顶个奇葩,我妈还说我挑。她现在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你帮我分担一下。”
章敘下刀的手稳,但嘴太冷,说,爱莫能助。
苏淼淼不想跟他聊这些,能气死,找话题转移,说苹果挺好吃。章敘嗯一声。苏淼淼继续说,这两天刮好大的风。
章敘还嗯。
玩木头的人真跟木头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冷暴力大王,也不知道小梦看上他哪裏了。
脸是好看的,这不能否认。
苏淼淼的眼睛从章敘脸看到手,最后停在木雕花上。
“这什麽花?”
“月季。”
“挺好看的。”苏淼淼支着下巴,想到什麽,说:“小梦送你花,她说你没收,她难过。”
章敘没说话。
“唉,你拒绝归拒绝,人家的心意嘛,你好歹给个面子。女孩子內耗伤身。”
章敘嘆气,说,玫瑰花。
苏淼淼一愣。
章敘问:“你觉得合适?”
确实不合适,苏淼淼不好说什麽。她指着木匣裏的花问:“这些哪裏来的,谁送你的?”
打开的木窗被风轻吹,嘎吱微响。今晚不见月亮,远方南山笼在夜色下,所有细节被模糊,变成一幅扁平的画,离得很远。
花哪裏来?章敘想想,笑着说,“风吹过来的。”
苏淼淼说,这风真是棒棒的。她又指着章敘手裏的问:“这朵呢,你要送谁?”
话音刚落,嘎达一声响,纤细的花枝断在锋利刀口下。
“没想送谁,”章敘平静说:“雕坏了。”
苏淼淼觉得这种失误很低级,至少对章敘来说。
很怪,又说不出哪裏怪。
章敘叫来焖肉,把花给它,摸摸它脑袋,柔声说,去吧。
焖肉叼着微瑕的木花,狂摇尾巴,兴匆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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