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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有人手脚并用,他仰望着,还差最后一步,就能爬出山坡,逃出生天。
殊不知枪管冰冷黑黢的洞对准了他的后背,嗙一声,正中心脏。
他的希望冷却,身体从最上方滚落,往上攀爬的人避之不及,被砸倒。他们像保龄球般,顺着窸窣地滚动下来。
谭笑扑上前去,想制止江云涛,江云涛对着他受伤的地方,用枪托狠命地砸过去。
谭笑吃痛,皱着一张脸,左手泄了点劲,左肩往下塌,但仍旧保持着抱摔的姿势,想要把江云涛撂倒。
江云涛没犹豫,他对着谭笑盲目地开了枪。
祝与淮从山上大致地看到经过,他想往下冲,被季柏青用力摁住了。
季柏青的上半身压在祝与淮身上:“冷静,我们现在没有武器。”
祝与淮的手紧紧抓着地下的土,抓出深刻的痕,睁大了眼睛,痛苦地说:“这些畜生。”
谭笑的腹部、大腿中了弹,他的眼睛开始模糊,身上的力气被巨大的疼痛所占据。
因为寡不敌众,加上没有武器,另外三个警察不同程度地受了枪伤,人群慢慢从沸腾的状态冷却下来。
江云涛大声地说:“把人带下去。”
很快,四个警察被人捆绑起来,有人问江云涛,怎麽处理?
江云涛瞥了一眼:“活埋吧。”
祝与淮和季柏青在山上看到了,他们的手紧握成拳,死命地攥在一起。
祝与淮怒着声骂道:“政府军怎麽还不来?”
江云涛的人铲着土,谭笑没放弃,他一直劝说着江云涛:“厉哥,以前的事没有办法再重新来过,但是,以后的路,你还可以选。”
“你也是人,你有亲人,他们也有,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江云涛不理会他的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时间已经把他削磨成趋避利害、残暴邪恶的烂人。
他们把坑挖好,把人往裏埋,一铲一铲的土盖在他们的身上。
谭笑没放弃,失血导致他的嘴唇不断变白,他坚持着,不断地劝说着。
江云涛闻所未动,垂着眼,让人加快着填土的频率。
祝与淮的骨节铮铮作响,他忍不住地骂脏话:“到底什麽时候才会来?”
谭笑的说话声渐渐弱了,土埋到了他的脖颈处,压迫着他的心脏和呼吸。
人在五六分钟不呼吸后,就会进入死亡。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祝与淮和季柏青焦急地等待着。
土埋得越来越高了,从脖颈到嘴巴,慢慢地到鼻腔,谭笑竭力地呼吸着,思维逐渐地不再清晰。
还有三十秒,祝与淮在心裏计算着。
二十、十六、七、三……
就在祝与淮心裏摁下倒计时的时候,他和季柏青听见了枪响,蒲甘的政府军来了。
江云涛也听见了,人群四处张望着,有人叫了一声,不是军阀,是政府军。
持枪的人互相看了看,江云涛对着他们大吼,给我看好了。
声音越来越近了,人群不再做埋在沙地裏的鸵鸟,他们站起来,刚刚懦弱地不敢去抢枪的人,现在去争夺着生的权利。
江云涛见势头不对,他不再做停留,转身就跑。
祝与淮和季柏青往山下冲,他们目标明确,要把谭笑他们救出来。
他们用了最快的速度从山上冲下去,跑到土堆边,他们用手刨着,祝与淮一个劲地说着:“谭笑,不要睡,別睡。”
祝与淮顾不及自己的手,纱布上沁出了血,他和季柏青呼唤着,加快着手上的频率。
远处的炮火声临近了,他们跪坐着,只想把人救出来。
祝与淮刨了半晌,谭笑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谭笑闭着眼,已经没有了生命跡象,可祝与淮手上的动作仍旧没停,他依旧刨着,不肯相信。
他的整个纱布被血沁湿了,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季柏青也把旁边人的脸刨了出来,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们都不言不语,继续着。
政府军很快到来,他们过来拉祝与淮和季柏青,祝与淮把他们的手甩开,扑上前去。
祝与淮拍着谭笑的脸,说:“你醒醒,醒醒。”
季柏青拿出证件,用英文和政府军解释着,他们是中国公民,政府军于是不再干涉。
季柏青走上前去,他拉住了祝与淮的手,沉沉地说:“別刨了。”
祝与淮还是没停,季柏青摁着他的手。
祝与淮说:“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季柏青知道他的心情,这种感受,他也经歷过,他柔着声和祝与淮说:“我知道,但我们现在,要去抓江云涛了。”
季柏青说:“我们不可以让他们枉死。”
祝与淮饱含愤怒和悲痛的眼在这瞬间变得清明了一些。
祝与淮“嗯”了声,季柏青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无言地给他温暖。
祝与淮站起来,他面对着四个土堆,腿有力地靠拢在一起,脊背绷直,他掏出枪,朝着天空,鸣枪。
祝与淮放下后,朝着他们敬礼。
季柏青站在他的身后,也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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