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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楚神湘见过无数情事。
有凡人的,夫妻敦伦,鸳鸯偷情,也有妖魔的,狐精惑人,野鬼挖心,还有飞禽走兽的,野猫打架,蛇虫扭结。
但见过只是见过。
要说成为其中的主人公,这确是第一次。
两百年,他被谩骂过,被摔打过,被刀砍过,被斧劈过,被兽类的粪便脏污糊染过,被泥石裹藏地底不见天日过,也被供在华美的神龛,日日擦拭礼敬过。
无论是好的,还是糟的,他都遇过,可胆敢对他如此的,这位沈家少爷还是第一个。
虽然他的本体并非这高大的新像,而是藏于其中的小石像,但他已成神,十二年气息浸染,新像也早已与他神感融合,是为一体了。
石像即是他,他即是石像。
神像能感知到的柔韧、软滑,颤抖、夹缠,他也能感知到。
甚至,他更加敏锐。
那皮肉,那温度,那富贵而又清幽的熏香,浸透了他的五感与神识,分明至极。
但他未动。
他为何要动?
他就这般看着,看沈明心抚摸、紧拥、痴缠,落着泪,红着脸,一回又一回,直到极限。
神像灰沉,凡人白腻,面上虔诚,衣下亵渎。
深浓的夜色在四周激烈涌动,试图将这疯妄与禁忌沉沉压在庙內,可到底,还是被一声尖锐的哭叫刺破了。
沈明心昏厥,再撑不住,滑倒下去,手臂散开,身子倾斜,只留满地深色。
楚神湘垂眼扫去,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他今夜刚以神光清过、洁净更胜玉露的神像,又脏了。
“原来是邪秽。”
他低声道。
不错,邪秽。
从沈明心遗留的水色裏,楚神湘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是道行高妖魔才有的邪秽之气。不泄露,便是再厉害的神当面,亦难以发觉。现下泄露了,便无所遁形了。
沈明心应是不知在何处招惹了什麽,被盯上了,染上了邪秽,內心深藏的欲念被驱动,才有了今夜这一遭。
“分明怕我得紧,可心中欲念却是我……”
楚神湘望向沈明心,一嗤,暗青的瞳中空荡,什麽都未映出。
下一刻,他眼睫垂下,双眼闭合,竟就这样兀自沉睡了。
青年体內的邪秽犹存,人也还歪倒在侧,自己神像肮脏,甚至遍布潮色,他居然全都不理不管,好像只是看了一场稍有体验的戏,看完,给一个不咸不淡的评价,便抽身离开,半点不沾戏中喜怒。
灵海裏,人性又叫嚣起来,羞愤又怜惜。
楚神湘听不清,也不想听清,神识一沉,眨眼不见。
漆黑的小庙內,神像光华內敛,再无殊异。
望秋山的夜再度恢复寂静。
月隐星沉,山中愈冷。
不知不觉,子丑皆过,寅时将至,天上来了三两乌云,后越聚越多,慢慢飘起雨来。
雨势渐大,小庙的瓦片被砸得清脆作响,寒意也翻过门槛,自敞开的庙门爬了进来。
倒在神龛內的沈明心瑟缩起来,却仍未醒,只蹙紧了眉,下意识地朝神像怀中钻去。
可神像只是神像,又非活人,哪来的温度?
沈明心蜷在那黑臂之间,瑟瑟发抖,牙关打颤,一身柔白的皮肉渐染上失温的青色。
冷风吹了进来,吹得庙门嘎吱砰响,也冻得沈明心狠狠一抖。
他嘴唇发白,紧闭着眼,本能地往神像后躲。但再怎样躲,寒意也都不减,跗骨之蛆般跟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不抖了,身躯也僵冷下来,比石像更似石像。
雨声滴答。
青年的气息渐渐轻了。
忽然,神龛內的神像微微一震,驀地睁开了眼。
散落在地的衣衫飞起,犹如活物般,展开袖子,扶起沈明心,套上他的身躯。眨眼,便将他穿戴整齐,与来时一般无二。
香炉內,一撮香灰蠕动起来,扭了两下,飞快凝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猫。
一点神识落下,白猫无光的眼瞳浮现暗青之色,额上飞速凝出一个流动如水的青色图案,繁复神圣,又隐带奇怪的缭乱感,寻常凡人若久看,八成便会癫狂。
白猫从香炉內跳下来,迎风而长,瞬间便有一头猛虎大小。
它走动了两下,磕磕绊绊,似在适应四肢。
三五步后,行走如常,来到被衣衫搀扶的沈明心身前,径自将人驮起,奔出庙门。
雨恰在此时停了,天边浮动出一抹晨光,白猫带着沈明心,簌簌穿过山林,一步便逾数十丈,几如在飞。
如此速度,很快便到了县城。
白猫无声跃过城头。
黎明时分,不少人家已生起了灶,炊烟袅袅腾空,与过去的两百年混乱迥然不同,已有了太平的景象。
白猫一眼扫过,无甚情绪,只迅速奔过巷弄。
有起早出摊的小贩回身瞄到一眼,呆愣片刻,惊恐大叫:“大、大虫!有大虫!”
更夫从旁边的巷子打着哈欠走出:“什麽大虫?一大早就说梦话,城门都没开,大虫哪裏进得来?快別胡诌了,给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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